戚菏连连点头,您说什么都对,我不在千万别让顾惟星无依无靠。
收拾行李时戚菏疑心病再起,又跑去烦谭想、游天和童铭扬,他们几个朋友都知道顾惟星家里的情况,不用戚菏说也会多照应。
戚菏咬着冰淇淋嘴欠:“游天,你以后别发挥那么好,顾惟星第一你第二的时候,你不也挺乐呵。”
游天气得差点儿掀桌子:“你他妈有病?”
他和顾惟星还是轮换着当第一,不存在谁让谁,斗来斗去斗出革命友谊,还挺好玩儿。
戚菏被骂完清醒了,没准儿顾惟星也好斗,不过还是不放心,谭想这个弱鸡只会嚷嚷,打架根本不行,在二班还得靠童铭扬。
于是他深情款款地对童铭扬道:“兄弟,以后就靠你了!”
童铭扬被他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也想掀桌子,不过还是答应了:“放心,谁欺负我兄弟我肯定第一个上,顾惟星打别人我也帮着打。”
戚菏无语了:“你见过顾惟星打别人?”
他家星星可是五讲四美好少年,怎么可能主动动手欺负人。
戚菏瞎折腾一圈,终于踏实了,绕路去医院陪顾惟星吃了顿饭,回家胡乱地塞行李,忙活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天去机场,这次换顾惟星来送他,戚菏顶着黑眼圈,脖子上还挂着顾惟星送他的U型枕,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绵羊。
候机大厅里人声鼎沸,他们靠在角落里消磨异地前最后的时光。
戚菏这两年还在蹿个儿,站在顾惟星身前能挡住他人的视线,把顾惟星严严实实地环在墙角,以至于没人注意到这边。
顾惟星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分别对他来说已不是新鲜事,但每一次的难过并没有丝毫减退。
他捏住戚菏的衣角,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半晌只说出一句:“下飞机给我打个电话,好好照顾自己,我也好好的。”
戚菏不太信:“你能好好的吗?”
顾惟星点头。
他接着道:“那笑一个。”
顾惟星便笑了,可笑得实在太勉强,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戚菏更加舍不得走,可飞机即将起飞,他再不进去可能得上广播寻人。他不管不顾地把顾惟星压在身下亲吻,顾惟星急于回应他,咬破了戚菏的嘴唇。
一股腥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他们却顾不上那么多,厮磨啃咬,抓紧最后的时间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这个吻实在太凶,松开时顾惟星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离愁别绪填满心房,一滴热泪夺眶而出,缓缓滑落跌进戚菏的手心。
戚菏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花,嗓音已然哽咽:“不许哭,等我回来。”
戚菏费力地拽开顾惟星攥紧他衣角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顾惟星跌坐在地上,眼见戚菏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眼泪开闸般往下淌,顾不上旁人异样的眼光,号啕大哭起来。
世界天旋地转,他孤身一人踏上回家的路。
尽管那是只有一个人的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我能拥有新评论吗,不能的话只能抱着顾惟星一起哭了。
第五十三章
戚菏在北京的这几个月,俩人只能电话联系,有时深夜戚菏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电话那头的顾惟星说着说着已经睡熟,他却始终舍不得挂电话,平稳的呼吸声从听筒传来,心底的思念更添一层。
又是一年白茶花开。
戚菏的归期将近,顾惟星每天摘一朵白宝珠放在顾钊良的床头,希望他看到花心情会好一些。
顾钊良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气,却还是硬撑着多陪顾惟星一些时日。有几次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顾惟星站在走廊里如临大敌,透过小窗口望向正在病房里忙碌着抢救的医生护士,腿脚发麻濒临绝望,顾钊良却又奇迹般地挺过来。
高三课业繁重,顾惟星待在医院的时间并不多,有时候他想多待一会儿,顾钊良便抬手催他回去。医院的气氛压抑沉闷,实在不是个学习的好地方。
顾惟星摘完最后一朵白宝珠,戚菏回来了。
那天谭想在机场挂了个横幅,其他几个人都不太想认识他,戚菏出来被列队欢迎,他丢下行李先抱着顾惟星转了一圈儿。
顾惟星又瘦了些,抱着都硌手。戚菏心疼得直颤,回家的路上翻出背包里的北京特产,一直往顾惟星嘴里塞。
高考倒计时一百天,师大附中举行百日誓师大会。
这天高三的家长一同前往礼堂,戚谨行请了假,给顾惟星当一天家长,何茜莲牵着自己儿子的手,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开完家长会一起去医院,顾钊良坐起来,说两句话嫌累又躺下,精气神被病魔消耗得所剩无几。
顾惟星站在一边始终没吭声,病房门被敲响,顾惟星走过去开门,来人是陈垣鹤。
陈垣鹤一头白发,脸上写满沧桑,却比病倒的顾钊良有精神多了,他走到病床前叹口气,道:“我来看看儿子。”
老人家把顾钊良当亲儿子对待,知道他无父无母,所以格外心疼这个曾经的女婿。陈薇当年执意要出国,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可还是没能留住去意已决的女儿。
顾钊良颤颤巍巍喊一声“爸”,耗尽力气说不出多余的话,只能躺着任由眼泪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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