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本体的快感像一道光劈下来,生命里不知轻重的理想,爱人融在最深沉的相知里。
明硝动作极其温柔,都是初学者,他感恩于沉乾从头至尾没有推开他。在得到快乐之前必须压抑,这一点明硝比任何人都懂。
最终的那一刻,沉乾终于闷哼出声。
他从来都不是完整的人,他在一次次迷茫里强打起精神背负那点责任感,也在沿路寻找着空虚的那一块。
他努力填补自己和明硝生命里的不完整,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两个人拼在一起,才是最终的完整。近三十年来的奔波,终于有人给他点了一根火把,倾泻出来的火苗燎原,烧光了所有潜在的恐慌。
夜晚降临,他在梦里都是安然地站在太阳底下享受最细致的照拂。
明硝打了水,他想起那一晚沉乾哪怕心里再纠结也要替他收拾残局,记忆和如今这一段重合。他像最初得到一个裹了两个荷包蛋的煎饼一样满足。
他想起郝大爷,这个引领他走进沉乾生命里的这个人。
这位老人最终给他的祝福,正在一点一点实现。
他比沉乾更懂什么是爱,而沉乾比他给得更早更多。他在沉乾营造的一帆风顺的小环境里战战兢兢,终于能在沉乾的周围也罩一个圈。
没有什么比在人生最明绚的时候,沉世和烟火同在,来得更心安。
第三卷 ·众生 第一百零一章 春天
明硝一直没睡,三四月天还是凉飕飕的,怕空调吹得头疼,又抱了一床被子压在沉乾身上。他哥是真累了,从头到尾没醒过一次。明硝先把狄泓秋和周晓阳打发了,两个人也没当回事,年轻人气盛再好的感情也能干一架,听着没事就都离开了。
只有招财还安静地蹲坐在办公室门口,仰着头吐舌头。
整层楼只有他们三个。
明硝蹲下身,摸了摸爪子:“开心吗?”
招财摇了摇尾巴。
“我也很开心。”
门一关,招财跟着他进了门,自己找地方趴着。
明硝身体里那点热血还在涌动,必须找点事做,他给招财刷了狗盆,拆了新狗粮,往狄泓秋那办公桌翻了把梳子过来,抱着狗从头梳到尾巴。
天彻底黑下来后,招财也开始困了,直接跳进他怀里开始睡。
这下这层楼只有他醒着。
在这样的环境里,明硝有种全世界只有他存在的错觉。从落地窗看下去,整座城市的灯火都在眼底,有夜风撞路灯,有人群随波逐流。但他们一定不会知道,在一栋办公楼的十七层,有一个刚长成大人模样的男孩,他的隔壁就睡着他这辈子最大的理想。
沉乾一直睡到晚上八九点,身边是空的,他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身上干干净净,只有后腰还有些酸疼。
他这边一响动,门外立刻传来脚步声,沉乾干脆直接靠在床脚,他精神差得可以,还算这个臭小子有节制。
明硝一开门就看到他哥半坐在地板上,无力地仰着头看他。
“怎么坐地上了?”
沉乾搭着明硝肩膀起来。
“几点了?”
“快九点。”
沉乾一顿:“我睡了那么久?”
还没等明硝搭话,沉乾指着门口:“它在这儿干嘛?”
门口招财晃着尾巴,一副乖巧的模样。
沉乾边穿衣服边哼:“别装,我知道你什么德行。”
明硝把人一把推回床边,半蹲着给沉乾穿鞋:“它什么德行。”
沉乾晃了晃脚:“跟你一个德行。”
人模狗样。
招财自讨没趣,尾巴一甩就走了。
明硝没皮没脸地笑:“行吧,我俩一伙的,我回头走了,你就把它当成我,想得不行了就喂点狗粮。”
沉乾一阵无语。
明硝仰起头:“哥,我明天得回学校了。”
这趟回来本来就是表现那点成就感,过程曲折,收益颇大。
沉乾有点不是滋味。
“合着你这回来一趟就是来睡我是吧。”
明硝笑得一脸满足:“没敢想,皇恩浩荡。”
“走吧走吧,别碍我眼。”
第二天一早,明硝还是走了,沉乾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上半身还光着,等门一关,他才起身,半靠在床头,摸着打火机点了一根烟。这些年哪怕办这小公司,忙招标,找销售商,再忙在难他都没用几根烟来发泄。
现在倒用上了。
大概身体是有离别感的,就这么一次,沉乾心里的那点落寞从来没有这么被这么放大过,完全不受控地想着明硝。
他想起明硝小的时候捧着煎饼啃的模样,那时候多加一个蛋都能让他开心很久,那位卖煎饼的郝大爷从此也成了忘年交。多容易满足又多长情的一个孩子啊,连克制欲望都比同龄人做得出色,再看看自己,一身糙肉蹉跎了这么多年,这一趟还是他弟弟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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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春天,永远不是一枝独秀。
没过几天邵波涛进藏回来,一头撞进公司的大玻璃门,把一圈人吓得够呛。招财直接叫得惊天动地,狄泓秋一边发愁这么大只狗没什么出息,一边牵着狗不松手再跑出来。
一看又躲到了招财后面,攥着尾巴看清楚了才长松一口气。
邵波涛衣服被勾得破破烂烂,头发也长了点,乌糟糟的,手里还拿着个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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