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出去走走”他败下阵来,想要落荒而逃。
“一起?”其实我早就原谅了他,更准确的来说我已经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我这么做只是想让他臣服我一次。
“不必了,以后也不必了”
“耿旭东”我叫住了他。
他半转过头,眼神朦胧,烟雾在他的面前环绕。
“我们去西藏吧!”】
第三卷 西藏之路的渐行渐远
第20章 第二十章
关于那个女人的故事,我想到这里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如果没有我,他们当初也许不会告别,如果他们没有告别,也许耿旭东后来就不会背叛自己,如果他没有背叛自己,我根本就不必第二次踏入西藏去完成这个狗屁使命。
如果你能够醒来,我宁愿我们从未相遇。
【我们原本约定07年的那个冬天过后便一起流浪,由于那个女人的出现让流浪的进程提前开始。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不欢而散。“不必了”对于耿旭东来说不过是一时的气话,他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威胁,尊严受到了践踏,他需要用一种强势的方式来回击我,击溃我洋洋得意的威风。碰巧我并不是一个硬碰硬便能让我乖乖服输的人,但是我知道我又不能太多得意忘形,这是等同于惹火自焚,所以便有了“去西藏”的婉转说辞。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私心,我也想像那个女人一样跟他完成一场振奋而又刺激的西藏之旅,如果可以,我希望这场旅行没有尽头,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世间流浪,我们的脚步不应该就此停驻,我们的故事也不该仅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西藏之路会如此的曲折和坎坷,在完成一场独一无二的灵魂之旅的同时,也见证了我们不堪一击的脆弱感情。
三天后,我们租好一辆越野车,打包好必备品,一大早从北京出发,伴随着老鹰乐队的经典曲目《Hotel California》轻松上路。
蓝天白云、引擎的声响和疾驰的风,还有握着方向盘跟着乡村音乐左右摇摆的他。我人生中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过,我原以为和耿旭东骑着自行车横跨京城便已经是一件凌驾于精神寄托、浪漫到无法用言语轻易描述的事情。但这一刻,是我们之前所做的种种所有都远远不能比及的。我似乎能够抛开一切关乎时间的概念,什么都不用去想,让灵魂自由自在的行走于天上。我就像一块泡在可乐里的冰,咕嘟咕嘟的气泡便是我正在沸腾的血,奇妙的化学反应让我乐在其中。
“旅行的终极意义是流浪”耿旭东很久之前就这样告诉过我。
那时的我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还误以为他故作高深,仗着自己是自由摄影师的身份将浪子漂泊说的那么轻快。时至今日,我好像突然明白旅行和流浪的不同。旅行的目的地在终点,而流浪的目的地一直在我身旁。
“我们早就应该这样的”我点起一支烟,把烟雾吐向他的脸,我已经完全放飞自我,像第一次出远门的孩童,眼睛里的一切都充满新鲜。
他看了我一眼,笑而不语。
“别给我装深沉,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骗出来了?”
“我以为你不喜欢”
我把音乐的声音调小,将指尖的香烟递到他嘴边,深情的望着他的脸“耿旭东,我们就像这样远走高飞吧?”
我这一生没说过几句情话,却偏偏把情话都丢在了和耿旭东相处的时光里。那是一种朦胧、浪漫、神秘而又奇妙的光环,耿旭东用他的沉稳、幽默、圆滑和大度戴在了我的头上,然后尽情的折磨我、□□我、成全我、宽恕我,让我心甘情愿的臣服在他的胸膛。
一路西上,心情也跟着一路高涨。然而,在上高速前的一场“车祸”,让累积的所有愉悦瞬间遁走。
我们撞鸟了,撞上了一群振翅而飞的麻雀,挡风玻璃上全是血,车载音乐应景的唱着蔡枫华的粤语歌《困》——痛苦,痛苦拉曲我面;痛苦,前世似锁链……
我们惊慌失措的走下车,两只麻雀当场死亡,还有一只正在地上抽搐,三秒钟的功夫,便一动不动。
我看向靠在车旁的耿旭东,他已经点起了一支烟,不停的猛吸着,一根烟很快吸完了,又迅速点起第二根,我能清楚的看到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鬓角流下来,零下十几度的气温,却满头大汗,他可能魂都要吓出来了。
“还好我们撞的不是人”我走过去安慰他。
他没理会我,继续低头吸着烟。
“一会儿我来开吧,你回车里缓一缓,我去把玻璃擦一擦”我拉住他想要带他回到车里。
他拒绝了,把烟捻灭“车上有挖土的工具吗?”
“有……”但我并不知道他要干嘛。
“拿给我”
我打开后备箱,拿出小铁铲递给他,他接过去便跨过栏杆,蹲在公路一旁的树下用力铲着泥土,冬季的泥土很硬,他铲起来非常吃力。
我这方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于是走过车身一侧捡起三只血迹斑斑的麻雀,跨过栏杆,蹲在他一旁,用双手一起帮着他挖掘泥土。
最后,我们将三只麻雀葬在距离京藏高速路口不远处的林子里,点起一支烟,倒插在坟墓前,以表悼念。
耿旭东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祈祷一下吧”他伸手递给我两片麻雀身上的羽毛“我只是不想我们的旅途会因此而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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