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顾妈从不知道哪个箱底翻出了一副麻将,李朗也变魔术一样摸出来了一副扑克牌。
顾青不知道去年有没有这一出,反正他此刻看着程远暮和顾爸顾妈、顾橙熟练地凑成了一桌麻将,心里真是懵逼的。
他真的从来都不知道程远暮竟然还会这项老少皆宜、风靡全球的桌上运动。
再看看旁边的李朗和小爵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进行的接竹竿游戏,顾青犹豫两秒后,凑了过去。
“要不我们斗地主吧?”他提议说。
李朗看着今年神志仍然清醒的顾青,十分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开始热情地教授自己才上四年级的儿子各种包括斗地主在内的花式扑克牌玩儿法。作为一个因麻将技术只到初级,而不被允许上桌玩儿一把的人,他也实在受够了接一个晚上的竹竿了。
于是在电视上的晚会的背景音中,顾家的棋牌游戏一直热闹地持续到了新年第一天。快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大家才陆陆续续回屋洗漱休息。
顾青洗漱完出来,就看到程远暮正靠坐在床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阿青,我有件事想跟你说。”程远暮抬眼看着爬上床的顾青说道。
“嗯?”顾青盘着腿靠坐在他旁边,用一个鼻音表示自己听着呢。
程远暮也学着他的姿势盘着腿,面对着他,却沉默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顾青被他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你是要告诉我你破产了吗?”他开玩笑地说。
程远暮却没有笑,他只是向前倾了下/身子,吻了顾青。
“我爱你。”
顾青听到了程远暮低沉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嘴唇仍然贴着自己,颤抖着说出了这三个字。只是一个呼吸,他闻到了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味,然后这种暖暖的香味便远去了。
顾青看着程远暮,不知道此刻自己在以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上一秒像是放电影一样飞快地闪过画面,下一秒又像是成了一片空白。
他想说“我们是朋友”,想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想问“怎么会?”,也想移开目光,什么都不说地跑出门去。他不想伤害程远暮,不想他难过,更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但他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我很抱歉。”
顾青也不知道自己在抱歉什么,但他就是说了抱歉,并且说完后便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程远暮。
房间里安静着,顾青有那么几秒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血液跳动着从脖子涌向大脑的声音。
“没关系,那我先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年,房间里再次响起程远暮有些哑的声音。说完他便起身要下床。
顾青仍然不敢抬头看他,手却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别……”
别什么?顾青的话停顿了。
对了,时间已经太晚了,这时候开车即便是在燕京城内也不安全,他不能让程远暮就这么出门,顾青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他无法承受程远暮出现意外的结果,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
“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再走吧……太晚了。”顾青说着,拉着程远暮的手抓得更紧了。
过了半晌,程远暮应了声好,回到了床的另一边。
两人沉默着并排躺好,顾青侧躺着逃避着与他距离并不远的另一个人。程远暮关上了房间里唯一还亮着的床头灯。
顾青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他和程远暮之间从未这么远过。
“我真的很抱歉。”他喃喃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鼻子已经泛酸到影响了眼睛。顾青不想流眼泪的,明明程远暮才是那个应该大吼大叫、伤心哭泣的人——虽然他并不愿意对方这样。
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顾青感觉到程远暮靠近了自己,他的胸膛就贴在自己的后背上,温暖又炙热。
“没关系。”
顾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酒精的作用更大一点,还是程远暮那句轻到接近气声的“没关系”作用更大。
当他醒来的时候,窗外是一片灿烂的阳光,床铺的另一边却整齐而又冰凉。程远暮已经离开很久了。
“远暮怎么走得那么早?我还说今天天气好,大家一起去爬山呢。”顾妈看到顾青从房间里出来,一边包着饺子一边问道。
顾青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跟顾妈说程远暮对你儿子表白被拒,所以一大早就伤心欲绝地走了。
而且顾青自己现在想起昨天晚上都觉得像是落进了一桶浆糊里,浆糊从七窍渗进大脑,堵住了从脑子到心的路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抱歉拒绝了程远暮,反正就是拒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来为什么流眼泪,反正就是悲不知道从哪来地哭了。
顾橙看着此时一脸颓丧、完全打不起精神的顾青,问道:“你跟程远暮吵架了?”
“没有。”顾青摇摇头。他实在不想让顾爸顾妈他们继续猜测程远暮离开的原因了,便随口扯了个慌:“阿远公司突然有点儿急事,需要他出差。”
顾爸顾妈信以为真,便没再说什么。
顾橙却仍然看着顾青,“那你怎么这么没精神,一脸的不高兴?”她关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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