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安托万_戈多糖【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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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猫没有回应他。

  郑沛阳放下盖在额头上的手,定了定神准备站起来,膝盖窝刚离开沙发,有股力量覆到双肩上。从背后伸出的手掌按住他肩膀,按进了沙发。

  那人使了劲,牢牢地锢住了郑沛阳的肩关节,牵引着他朝后靠,两个人的距离贴近,鼻息间钻进一股熟悉的味道。郑沛阳泄了全身的气力,任凭自己跌进怀抱。

  男人的手掌覆在眼前,是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从指节缝隙间泄进来的光。

  另一只手正撑在郑沛阳的脖颈之后,让他仰起的后脑勺垫上结实的小腹,盖在眼前的手指移到了耳屏前,轻柔地按摩着郑沛阳两边的太阳穴。

  听到头顶若有似无的笑声,郑沛阳睁开眼睛。刚才镜头前的小王子站在他眼前,星光就落在他身后,渲染出海面上的淡蓝色光晕。

  林喻弯腰,把脸贴近郑沛阳的额头,睫毛几乎擦进对方的瞳孔里,然后睫毛一路向下扫,划过鼻梁,上唇,最后,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郑沛阳的嘴角。

  他微微抬起身子,把郑沛阳整个人装进自己眼底,弯着星星一样闪烁的眼睛。

  “林林,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嗯。”

  郑沛阳闭上眼睛,迎接他的,是怀抱里,月光下如同海岸线一般漫长湿漉的亲吻。

  “不是在领奖么,嗯?我的最受欢迎新人。”借着窗外暗淡月光,郑沛阳打量眼前这个跨过空间出现在家里的人。

  “颁奖典礼是上午录的,结束我就赶回来啦。”林喻胳膊撑在沙发上,委屈地抱怨,“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的呢,结果回家冷清清,苏打也不理我,在外面打工两个月,回家了也没人疼我,好可怜。”

  林喻上来抓住郑沛阳的手,按在掌心里摸,马上被郑沛阳打掉了,再摸,打掉,再摸,打掉,再摸,捏紧了不肯撒手。

  撒娇行不通,只能装可怜,林喻信手拈来,转身弯下腰就是一阵咳嗽:“咳咯咯咳。”

  持续了起码半分钟,郑沛阳看他演得辛苦,配合地轻拍他后背,关心道:“你在剧组的时候发过哮喘么?”

  林喻摇摇头:“就几次,不严重的,按时吸过药就没事了。况且我记性这么好,每天的药都是准时准点吃的。”

  郑沛阳朝他伸出手:“那你的药呢,我看看还剩多少“

  “呵呵……”林喻干笑,“落小方车上了。”

  郑沛阳白了林喻一眼,起身去给他找药,刚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被身后的人压在了墙壁上。对方扑上来的时候像个莽撞的巨型犬,但抓进怀里之后,又像一只温柔挑衅小心圈养的大猫。

  郑沛阳的嘴唇又被含住了。

  先是用舌尖挑开唇缝,梭巡了一圈缝隙,再稍稍收回舌尖去吮吸柔软的唇瓣,化在林喻嘴里的味道又香又甜,像夏天融化的桃汁,又像秋天结了霜的樱桃,都是甜蜜沁凉的味道。

  令人窒息的亲吻在卧室门口发酵出醉人的醺意,林喻别开脑袋,抽身之前,不忘用舌头巴咂了一口郑沛阳被他亲吻的湿漉漉的嘴角:“吸什么药啊,我吸这个就够了。”

  怀里的郑沛阳弓着脖子没说话,脸在阴影里泛着绯色——就算是平日再若冰山一样冷淡,也在这个人怀里,化出丝甜味来。

  苏打趴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远远地看着在墙角纠缠一起的两个人,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两个跟班总是一回家就关上门开始打架。不谙世事的小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肉垫压住一串钥匙串,自己玩自己的。

  郑沛阳的钥匙串上,永远挂着一只王八似的东西,这么多年钥匙不知道换了几把,但这只小怪物永远串在上边。连林喻自己都忘了,这只王八好像出自他之手。

  小学的木工课,每个小朋友都分到一块木料,有的人割成立方体,有的人拼出笔筒,只有林喻,用他那块拳头大的木料,刻了一只头和身子一般大的丑乌龟,磨出花纹之后,又用刻刀一笔一画地在乌龟背上划出一个“林”字。

  是郑林林小朋友的林。

  作者有话说:林喻是攻。

  第二章

  林喻打小被当成了个药罐子在家养着。

  自打三岁的哮喘开始,他就大大小小地生着病,被林奶奶捂在怀里,好不容易才和别的健康小孩一样,赶上了正常的义务制教育。

  但是药罐子毫无自知,总以为自己是个花瓶,还是雕着牡丹戏凤琉璃彩釉,长得最好看的那种彩罐子。

  奶奶拿过林喻的数学卷子,在成绩旁边签上名字,签完会摸着林喻的头,慈祥地说:我们小喻长这么好看,不用学习太好呀,不然让别人家孩子怎么办啊。“

  于是林喻深以为然,就算长大以后脑子稍微开了点窍,也一心想当个花瓶。可惜最后花瓶是算不上,顶多成了一只花蝴蝶。

  当花蝴蝶还是只毛毛虫,林喻还是叫林彧的时候,他总以为,全天下只有他一个林林。

  “林…林或?”

  进小学的第一天,首次课堂点名,戴着老花镜的老校长眼神不好,对名单上“彧”字的三个撇熟视无睹。

  “是林彧。彧彧其文,馥馥其芳的彧。”林喻站起来,奶声奶气地说,“不过老师,你也可以喊我林林,同学们都这么喊我。”

  从此之后,全校都知道,一年级四班只有一个林林,长得和红苹果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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