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拿了一只空酒杯,在慕宁身旁坐下。慕宁给她倒酒。
“现在再看这片子,都感觉那人不是我了。”接过酒杯,安娜听见他说。
“不要妄自菲薄。”安娜与他碰杯:“你二十岁拿影帝,靠的不是运气。”
“汪!”
安娜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拽着自己裤脚,扭头一看,见一只又丑又可爱的奶油色法斗正绕着她脚边打转。
“唷,哪来的小狗。”安娜将它一把捞起来,举上天看了看:“母的。”
“庄尧送的。”
“不是都断了吗?”安娜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狗是无辜的。”慕宁说:“挺可爱的。比庄尧可爱多了。”
安娜失笑:“叫什么名字啊?”
“瑶瑶。”慕宁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幼稚,实在是可笑,但还是固执己见:“对,就叫瑶瑶。”
安娜是七年前跳槽到聚恒娱乐的。
当时聚恒娱乐已经干掉华星经纪,坐上了娱乐行业的龙头。安娜则与老东家矛盾频发,加上同公司的宣传野心勃勃要当经纪人,处处与她作梗。坑了她也便算了,还坑了她的艺人程菲。程菲是她第一个艺人,她是将程菲当亲姐姐看的。
可想而知当时的安娜是以着什么心情,带着手下一班子人跳槽去了聚恒。
“慕宁给我带?”与庄尧私下见面时,安娜听见对面抛出这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庄先生,慕宁可是聚恒的招牌。”
庄尧姿态优雅地切下一小块牛排,“很快就不是了。”
彼时幕后人即是幕后人,少有如今这种曝光度。而圈内偶有传闻说庄尧的背景大有来头,为人风流成性,聚恒旗下多数艺人都与他有染。
事实上自打有了慕宁,庄尧的身边,三年来一直是只有他一个人的。
安娜静静地看着庄尧用餐,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每一个用词。
“慕宁这两年的作品我看了。贵公司的资源质量好是毋庸置疑,但……”安娜选择了一个稍微平和一些的措辞:“以慕宁的表现来说,的确不是很令人惊喜。”
庄尧认同地点头:“我终究是个商人,不会总做同一桩赔本买卖。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安娜被激起斗志来,承诺道:“我会好好带他的。”
饭毕,庄尧与安娜一同离开餐厅,请司机顺路送她回去。在车上,庄尧提点道:“慕宁这几年被我惯坏了,脾气不太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若有什么好办法,也尽管治他,不必过问我。”
安娜笑道:“庄先生都治不住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庄尧也笑,向来是傲然自若的眉眼间,居然带着一点无奈。他语气不似方才席间谈论商业化时那般冷酷了:“捧得太高,摔下来时必定不好受。你在他身边,一定盯着他,不要走上什么弯路。”
安娜当时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自那次吃过饭后,庄尧的确雷厉风行,撤掉了几个正为慕宁量身打造的项目,转眼便去捧别的人,出席各种场合,很少再见慕宁的人影。要知道在以前,庄尧可是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他的。
明眼人大多看得出来,慕宁已经失宠了。
“唉。”安娜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小法斗,也喊了一声:“瑶瑶。”
“我刚才去接它,还在那碰见了范承汐和庄尧。”慕宁说,“我倒还不知道,庄尧什么时候是喜欢接盘的主儿了。”
“严世彰好像生病了。前段时间听说人在国外,前两天又听说在海南。早两年他在太合就不怎么管事了。——而且范承汐在太合约满后签了聚恒,你不知道?”
“啊?”慕宁大吃一惊:“我不知道。”
“放心吧,庄尧和严世彰关系好得很,再怎么混蛋,也不会碰他的人。”安娜宽慰道。
“安娜。”
“嗯?”
“《爱你长久》,我一定演。”
“不是说还要再考虑考虑?”安娜问:“你若对自己的演技心里没底,我可以替你联系老师。”
“我十九岁能做好的事情,怎么到了二十八岁就做不好呢?”慕宁说:“我一定行。”
电视屏幕上,十九岁的福生看着镜头,眼神默默如诉。
这个特写镜头是一条过的。导演当时望着监视屏,不断地回放着。沉默了良久后,说:真美。
虽然现在的慕宁,离福生这个角色已经太远,离福生带给他的名利与荣耀,也已经太远了。
安娜见慕宁又沉浸在回忆当中,连忙发声提醒:“喂,别想啦。过去的都是过去的事,着手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慕宁点点头:“我知道啦。和陈雪桦的戏,档期定了吗?”
“定了。”安娜打开她不离手的iPad,一边划动屏幕一边说:“下个月开机。这个先不急,通稿还没发。下周我和陈雪桦的经纪人约了时间,咱们一起吃个饭。资方是陈雪桦那边的人,你肯定得和她搞好关系的。男二女二就无所谓了,对手戏不多,大部分是群戏。最重要的是——”
“片酬。”慕宁说。
“对。”安娜说:“这戏片酬给你谈到二十万一天,那边最多只让你去拍两个月,剩下的用替身就行。”
慕宁问:“一天二十万,两个月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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