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博凉却抬起眼,认真看向舒柏晧,说:“楼下超市十点关门,我们还有时间。”
说到这里,温博凉顿住了,他蹙起眉,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舒柏晧这么开心。
眼里像开出了烟火。
舒柏晧立刻抓起衣服,说:“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温博凉说:“等等,你知道超市在哪儿吗?”
舒柏晧愣了一下,然后扬了扬手机,说:“没事,我查一下。”
温博凉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深棕色外套,说:“那地方不怎么好找,我带你去吧。”
温博凉和舒柏晧一起下楼。其实超市就在温博凉公寓的楼下,店面明晃晃的,就在一楼商业区,像一只会发光的盒子。
舒柏晧只想说温博凉怕不是将他当傻子了。
温博凉很少逛超市,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浪费时间的工作,所以他看见舒柏晧站在生鲜区认真挑选两种除了价格没有任何不同的鳕鱼时,有些琢磨不透自己的情绪。
明明没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他却不想发脾气。
超市的暖气开得太大,舒柏晧两颊、耳尖发红,鼻尖上几乎要热出一层汗。
他认真地对比两款鳕鱼哪一种更划算,然后一咬牙,将最贵的那一种放进推车。
温博凉是住在云里的人,他不想给他吃任何便宜的东西。
舒柏晧继续低着头挑选金枪鱼罐头,温博凉看着购物车,说:“晚上要吃这么好吗?”
他觉得晚上还是要吃清淡点,这样早上起来精神比较好,才能更好的工作。
舒柏晧动作停了一下,然后执着地将手里的干贝肉放进推车里,低下头装作漫不经心道:“吃不完的可以留着,明天吃。”
温博凉什么也没说了,因为他用他浅薄的情商推测,如果他拒绝,舒柏晧可能会更难过。
他点点头,拉开一旁的冰柜,说:“再挑一瓶红酒吧,我家很少开火,当给我暖宅了。”
*
回到家后,舒柏晧便在厨房忙碌,第一次他的注意力没有完全放在温博凉身上。
他熟练的切好配菜,将生蚝和土豆放进炉子里烤,然后在平底锅上煎鳕鱼。
温博凉帮不上多少忙,他洗了几个土豆,然后拿刀切块。
温博凉刀法生涩,土豆块奇形怪状,大小不一。
温博凉自己都有点受不了,他收起刀,问舒柏晧:“这样可以吗?”
舒柏晧对温博凉的滤镜过于厚重,面对那写奇形怪状的土豆块,只觉得每一块都丑的不同凡响。
他乐呵呵地说:“挺好,这样的大小烤起来刚刚好。”
温博凉受到了点鼓舞,继续低头剥洋葱,然后努力将洋葱切得更难看。
舒柏晧点了火,锅里油滋滋响,升起一团烟火。
晚饭很丰盛,有生蚝、鳕鱼、三文鱼沙拉和烤土豆。
舒柏昊的手艺很好,即便用温博凉处理的食材,菜色依然鲜美可口。
生蚝烤的极其鲜嫩,一口咬下去,唇齿间全是腻滑的鲜美,鳕鱼仅仅只用盐研制,煎得外焦里嫩,肉质细致,入口即化。
其实舒柏晧更拿手的是川菜,只是川菜耗时,想做得好吃要花不少功夫,舒柏晧准备等哪个温博凉休息的周末再做。
温博凉开了那瓶他们一起买回来的红酒,说:“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他们虽然认识了很久,但关系始终不算太亲密,如果不是住在了一起,温博凉并不会在意舒柏晧会不会做饭。
“你从哪儿学会这么多菜的?”温博凉问。
“自学的,”舒柏晧将煎得金黄的鳕鱼切开,说:“也没人教,想吃什么了,就上网找食谱,按食谱慢慢学。上学那会儿没这功夫。”
舒柏晧的前半生并不容易,这些事不会有人手把手教。
“嗯,”温博凉点点头,说:“你厨艺很棒。”
“你喜欢吗?”舒柏晧问。
这似乎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
温博凉点点头。
舒柏晧高兴道:“那就好,我没给别人做过。”
红酒只有舒柏晧一个人能喝,这让他两颊通红。
“为什么你没有和别人一起生活?”温博凉开口问。
他并不经常和人谈论家常,这让他的问题有些绕口。
但舒柏晧明白他的意思,他们身边大多数朋友,在他们这个年龄,已经开始完成人生大事,唯独他们两人。
舒柏晧微笑了一下,低下头,他翻转着手里的汤匙,说:“这种事,是看缘分的。再说了……”
他牵了牵嘴角,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自然些,说:“温总不也一样?”
温博凉说:“是。”
舒柏晧轻声问:“你是为什么呢?”
温博凉沉默了半晌,说:“没必要。”
“那,”舒柏晧继续问,“如果有会拒绝吗?”
温博凉再次沉默,然后说:“不会。”
这两个字让舒柏晧心里又响起了鼓声。
这是否意味着他有一线的希望。
温博凉身边从来没有人,那么可不可能是他?
舒柏晧捏着筷子,磕磕绊绊道:“其实……我还会做别的菜,我学了很多,家常菜我都会,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明天做。”
温博凉微微点头,然后他抬起眼,对舒柏晧说:“谢谢,但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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