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忙做少女许愿状,趁鱼不注意,便扑了上去,那海鲈鱼从他下巴边上一蹭,眨眼就没了,小周一头栽进海水里,猛灌进了好大几口咸到发苦的海水。
舒柏晧无语了,他将小周从水里捞起来,说:“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姓董吗?”这是他们那儿的俗语,就是说一个人有点傻。
舒柏晧也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只有一条小虾米误打误撞地自己进了他的背篓,于是他干脆放弃,将目光转向其他生物。
温博凉很喜欢吃海鲜,尤其喜欢吃蚬子,一种长得像贝壳,但细长一点的东西。蚬子的肉很鲜,又有嚼劲,不管是凉拌还是炖汤,都是美味。
抓蚬子也有方法。要先在沙滩上找到蚬子的窝儿,然后灌入盐水轻轻拍打,蚬子被盐水一刺激,立刻便会探头,等蚬子一冒头,便用铁锹一掘,这样就行了。
小周学了一会儿也掌握了诀窍,便放弃他的抓鱼大业,转而和舒柏晧一起挖蚬子。
小周抓了一会儿,突然海岸线传来一声口哨,其他同事也在海边玩,其中有穿红色泳衣的阿美,还有几个工程部的小伙子。小周放下铲子观望了一下,然后蹲下身,脚尖晃荡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跟舒柏晧说。
他揪着了一只蚬子,在手上晃着玩了会儿,开口道:“话说,老大,你对办公室恋情怎么看?”
“怎么看?”舒柏晧冷笑两声。
光他知道的,就有两对。一对是营销部门的,都是“老”员工,进公司两年,去年确定的关系,今年秋天的时候,在朋友圈甩了一张结婚证。
另一对是异“部门”恋,女主角是他们部门的前台阿美,男主角是工程部的工程师。工程师心仪阿美多时,但工科生言行木讷,于是久久不见动静。但最近舒柏晧又听说,那傻小子要采取什么行动了。
“我能怎么看?当然是趴在窗户上看了。”舒柏晧说
“……”小周说:“哈哈,老大你别开玩笑了,我认真问你呢。”
舒柏晧便说:“怎么了?”
小周说:“你别现在答应得好好的,到时候事成了,他们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你受不了怎么办?毕竟你单身这么多年……”
“……”舒柏晧无言以对,他往小周鼻尖上糊了一把泥,说:“你小子现在别得意,等你到我这岁数,说不定比我还凄凉。”
小周吐了吐舌头,差点吃了一嘴泥。
舒柏晧将挖好的蚬子扔进竹筐子里,然后抖了抖筐子,问:“怎么?有什么事要跟我报备一下吗?”
“倒还真有,”小周将手上的泥拍干净,从腰包里掏出一沓小卡片,说:“那个阿兵不是喜欢我们阿美很久了吗,今天晚上大家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然后起个哄,把他们俩撮合一下。阿美毕竟是我们部门的人,我们算他娘家,她的事儿自然要过问你老人家的意见,而且这活动又是我们部门承办的,想多加这一个环节,得跟你报备一声,所以……这事儿老大同不同意?”
舒柏晧一听,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那个阿兵他在公司见过几次,是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如果真对他们阿美有心,他倒也愿意帮上一把。
舒柏晧看了海岸线一眼,那个阿兵已经在帮阿美提人字拖了,他想了想,说:“同意倒是同意,但你们注意一下。阿美是个女孩子,虽然脸皮薄,但有时候说不愿意,就是真的不愿意。如果到时候她不想参与这些活动,你们谁也不许逼她。”
“那当然,那当然,”小周对天发誓,“我们没在卡片上写什么,如果阿美抽到什么她不乐意的,我替她做,成不?”
“嗯,”舒柏晧说:“行,你自己安排。”
*
这么忙活了大概两三小时,舒柏晧至少抓了一小半筐蚬子,其他人也收获颇丰,光小李一个人就抓一至少六尾海鱼,其中有一条还是从酒店隔壁养殖场叛逃的养殖鱼,足足有五十斤重,去头去尾,够他们吃个饱。
到下午两三点钟,舒柏晧在海边支起烤肉架,但他们今天在海边,烹饪条件稍显简陋,所以舒柏晧准备用最简单的办法,直接用炭烤。他跟小周在沙滩上挖了一个灶,然后放上炭火。酒店可以提供鱼类加工的服务,也能买到腌制好的半成品烤肉。
舒柏晧握着夹子,将肉和鱼一片片放在夹子上,一厘米厚的五花肉开始发出滋滋的声音,他翻着烤肉,然后撒上一把盐。
不远处其他人正在海边玩闹。他们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单身的男女自由组合,牵着手开始在篝火边跳舞。女孩开始唱歌,大家脸上光影跳动。
小周蹦迪蹦了一身汗,蹦跶过来要舒柏晧跟他们一起。
舒柏晧鼻尖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他摆手说:“别,还有肉没烤呢!”
小周说:“诶,大家哪儿吃的了这么多了,老大你也来啊!”
“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舒柏晧说。
小周说:“老大才比我大几岁啊?我看您真是跟温总待久,真把自己当小老头了。”
舒柏晧给了小周脑门一爆栗子,侮辱他可以,但侮辱温博凉不行,他的原则就这么没有原则,“这话你敢不敢当着温总面说?”
舒柏晧这边话音未落,小周突然脸色大变,说话结巴起来,磕磕绊绊,半天才说清楚话,“那个,那个温总……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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