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脱下最后的衣服,迈进浴缸里,水温暖暖的,将她包裹起来,她的头靠在浴缸边沿,长发沿着水面铺面,像像海藻一样浮动。
她掬起一把温水,高高举起手,洒在自己脸上。水珠沿着她的脸庞下滑,流进她微张的嘴唇里,她咯咯咯笑起来,身体缓缓下滑,沉进浴缸里,只剩一张脸仰面浮在水上。
浴室的灯光很亮,她静静看着,然后整张脸都没入水中,只剩下乌黑的头发飘浮着。
这一夜又断断续续下了几阵暴雨,陈哲一大早就跟山下联系,得知山路大部分已经通了,警察很快就会赶来,他终于松了口气。肖遇说了自己的猜测,陈哲想了片刻,很快罗列出几个较为偏僻又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地方,有之前叶间遇袭的树林,花室,陈静居住的小楼,以及其他几个地方。
他想起件事,说道:“花匠前阵子请假了,现在花室那边就由园丁代为照看。”
“就是说那里不但偏僻,还没有人看管?”肖遇皱眉问道。
“对,园丁要负责整座庭院,只会在天气变化的时候过去调节一下温度。”陈哲突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你认为那个地方最可疑?”
“现在还不能肯定,我们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肖遇说道。
陈哲点点头,叫了人过来安排下去,除了他们外,还有几队去其他地方检查。叶间不放心余元元一个人,就留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余元元在厨房熬了一锅长生粥,准备给陈前坤送过去,一名女佣提着食盒也正巧离开,叶间问道:“她也是去送饭的?”
“嗯,严姨被关起来了,现在是由她来照顾静儿。”余元元应道。
叶间想起来自从陈泰出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陈静,余元元看了看时间说道:“我先把粥给陈伯伯送过去,阿间,你留在这儿不要乱跑呀。”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叶间故作轻松地说。
“你啊总是容易冲动,为了别人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全,肖大哥不在,我可得好好看着你。”余元元一本正经地说。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挤兑我了,赶紧去吧。”叶间催促她。
余元元提着保温锅离开,她前脚刚走,吕雅宁就从门外急匆匆走进来,她几天没出门,即使脸庞有化妆品精心修饰过,也难掩神情里的憔悴。她的视线在客厅里找过,迫切地问道:“哲哥呢,哲哥在什么地方?”
“大少爷刚刚去了花室。”一名佣人回答。
吕雅宁转身就要离开,叶间出声提醒她:“他们是去找陈泰的尸身。”
吕雅宁脚步一顿,后退两步又回到客厅,回头瞪了叶间一眼,又问那名佣人:“我刚才听说下山的路已经通了?”
“是的,警方马上就会赶来。”佣人回答道。
“让司机送我下山,我现在就要下山!”吕雅宁抓住她的胳膊叫道。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还需要请示老爷。”佣人公事化的回答。
“什么做不了主!我已经受够这里了,一分钟都不想呆下去,我就要走,现在就要走!”吕雅宁愤怒的喊道,她只要自己对着陈泰的头颅睡了两天,就浑身冒冷汗。
“雅宁小姐,请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就去向老爷报告,请在这里稍等片刻。”佣人说道。
吕雅宁在沙发坐下,恐惧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优雅,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东张西望。向经宇从门外走进来,他已经听见刚才的对话,说道:“吕小姐其实不必这么紧张,路既然已经通了,我相信陈伯伯很快会做出安排,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就好。”
“已经连续死了两个人,你能等下去,我可等不了!”吕雅宁说道,“凶手还有可能在庄园里,跟这么可怕的人共处一处,你能觉得安心吗?多呆一天,或许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你,或者是我,你有没有想过?”
“吕小姐想得太多了,我是第一次来陈家,放在电视剧里就是不知名的路人甲,泰哥和卢小姐的事我心里也很难过,但这些和我并没有关系,我现在能做的事就是尽量不再给陈家添麻烦。”向经宇看上去要平静很多,大概真像他所说的,他只是个路人。
“宝茜也是客人,凶手能在那么多人面前杀了她,你怎么能肯定自己就是安全的?”吕雅宁冷笑着反驳他。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当然不怕。”向经宇气定神闲的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吕雅宁现在就是草木皆兵,一听这话就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就是实话实说,杀人也是要讲动机的,我初来乍道,跟大家都是头一次见面,凶手再怎么也不能找上我。”向经宇说得确实有道理,不过这些话在吕雅宁听来却是另一层意思。
“你是在说我心里有鬼,才想要急着离开?”她气愤的说,“向经宇,之前我对你客客气气的是看在向家的面子上,你别蹬鼻子上脸,在这里血口喷人啊!”
向经宇脾气虽然不错,但也架不住被人指着鼻子骂,况且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不痛快,这时候他也不讲什么客套面子了,冷眼望着吕雅宁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吕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吕雅宁气急,脸庞涨得通红。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叶间赶忙出来打圆场:“陈哲和肖遇刚刚去了花室,警察都快来了,就算要离开,也要等到调查工作结束之后,大家就都再忍一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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