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本来应该觉得高兴的,但一想到温清那张骄傲的脸,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方媛应声过去,宁远便帮忙把椅子拉开了。只是两人还没坐定,宁致便抬起头来,“想干什么,直接说吧。”
说着,还在小心地揉眼睛。他刚才试图看一下那些图来着,但奈何图实在看不懂,而且细胞在显微镜下密密麻麻的程度,真是要害死密恐了。
宁远见他动作便也猜到了他哥是在干什么,示意他暂时离电脑屏幕也远一点。见方媛有些怂,便把来意说了。
“可以吗?”
方媛虽然还有些紧张,却也在小心催问。
“可以,不过为了安全,你们只能待在监控室里,和那边的同事一起。”出乎意料的,宁致却立刻松口了。
?
他哥这是突然转性了吗?
在他之前在的一年多里,一直都被要求待在办公室和实验室,与家属、嫌疑人见面的次数简直是用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
但现在?
事实证明宁远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因为方媛刚刚道了谢出去,他哥就伸出手来要糖吃。
虽然表情依旧严肃……但是宁远生生看出了一种……小孩子自以为做了好事之后求奖励的感觉来。
咳咳。
一定是他看错了。
英明神武的宁大队长,怎么会干出这种幼稚的事来。
于是宁远闹着坚决没给,和他哥一起下来,见人气呼呼地进了审讯室了。
支队的监控室方媛还是第一次来,自然是觉得处处透着新奇的。
除了用于观看监控的电脑之外,最前面的墙也是单向透视的,只要站在这里,审讯室里的情景便一览无余了。
因此方媛只是看了几眼而已,原本一些仅有的新奇,也很快就被担心所取代了。
温清被带来这里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期间水米不进。倒不是支队的人有意要苛待她,只是她自己的选择而已。
她半趴在那里,双眼无神,和平时活跃在直播间里的那个骄傲的up主简直是没有一丝的相像之处。
一时间,方媛有些难以形容自己是一种如何的感觉。
宁致整理好手边的东西,抓起一些单子来往这边亮了一下,宁远知道这是问询开始的前兆,便轻推了方媛一下提醒。
“现在所有的物证都已经搜集完毕,你确定要我们零口供办案吗?”
宁远戴着耳机,听到他哥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了过来。带着丝丝电流的声音,平添了几分的严肃。
里里外外的人等了几分钟,温清却一直没有动静。宁远看着都有些心急,又耐心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她抬起头来。
“那有什么用,反正她现在是救不活了。”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呦,泪水从眼角处滑落,一直落到了嘴角,从唇缝渗到里面去了。
这眼泪一定很咸,因为它背着两条人命的悲楚。
她的嘴唇因为接近一整天的时间没有喝水,已经开裂,严重的地方,已经能看到细小的血口。
那一定很疼,宁远想。而且她的身子拘在这么一个小的边框之内,明明像是在看电影,但是悲伤却加重了好几倍。
方媛实在不忍,已经开始抽泣,又不敢失态,只好捂住自己的嘴偏过了头。而就在这个间隙,宁致却已经有了新的动作。
“去世的人是她,但你还活着。一个人只能对自己负责,如果决心要背负他人的苦难,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宁致嘴上说的认真,但心里却已经在苦笑了。但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在朝着温清看。
“那天你妈妈来认尸,误以为出事的人是你,也表现出了很大的痛苦,对于她来说,你和温扬并没有什么不同。失去她,或是失去你,都没有区别。”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你还要因为恨而坠入深渊,不给自己重新活下去的希望吗?”
他说的认真,而眼看着温清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她要说了。
而且,林藏还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跟她讲了坦白和自首的区别。坦白在很多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审讯椅那边的灯光很亮,照得她的整个人都更加分明,每一丝的变化,都逃不开这边的眼睛。
见终于要突破了口供,为了避免灯光太亮而造成的心理压力,宁致还是站起来,把那边的灯调暗了些。
这样看着,她似乎到了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一般。
“可能你们也查到了,我和扬扬的关系并不太好,我在那个出租屋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但她去过的次数,也只有两三次。我知道因为一些事情使我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她不欢迎我,所以我也很少去她那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却宁愿勤工俭学也不愿意拿我给的钱。但有一次她在回学校的路上被小流氓尾随,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做过兼职。有一段时间,她很讨厌自己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这是没法改变的。”
“她没了收入来源,家里又因为爸爸生病而有些困难,柳絮那人又自持高贵放不下架子,他俩还住在外面,日子自然更难。即便这样,她还是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我问她要过账号,但是她一直没给。而就在这个学期,她面临毕业,开支大了很多,所以迫于无奈,只好接受了。但因为没有别的途径,所以我几次给她送钱,都是自己过去。”
52书库推荐浏览: 阿爸家的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