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实际效果,他只能故作严肃,直拉了他的手。
“哥哥这是准备到哪里去呀?”
宁远脸上还是有些笑意的,然而此时此刻即便是再给宁致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撒谎。
只好老实道,“医院。”
去那里,自然是为了打支脱敏的针剂,再这样熬着,他怕是要真的要废了。
然而关于这种针剂,宁远早在之前就屡屡强调过,对他这种体质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反而是因为激素,有些不好的影响。
“哦,我知道了。”宁致等着被弟弟数落,然而只等来这么不咸不淡地一句,顿时就有些慌。
两人站的很近,蠢哥哥脸上的表情宁远看得分明,宁远有心想笑,却只能忍着,板着脸把其中的原理又给人科普了一遍。
宁致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训,如果他长着耳朵的话,那毛茸茸的两团肯定会跟着垂下来的。
宁远甩了甩头,试图把这种乱七八糟的想象给甩出去,他拉着人往里走,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宁致这种情况确实很惨,但是每次生病,最难熬的也却是病程的最后几天。
熬过了最难受的一开始,时间拉得越长,意志力也会越来越薄弱。这是一种基本规律,大部分的人都不能够例外。
而真正过了这几天,才算是扛过去了。
对于这个,宁远也实在清楚得很,打算待会儿烤点饼干全做是安慰了,然而他刚拉着人坐下,就听见“喵”的一声。
然后……就看见有团白色的东西凭空而起,落在了蠢哥哥头上。
宁远:“……”
宁致:“……”
以及刚刚开门进来准备做早饭的李姨;“……”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沙雕了,十几秒的寂静之后,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早饭过后,宁致被拉着到了公园的时候简直是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宁远跟在他后面几步远的地方,即便是从背影里,也能感受到这种情绪。
平时成熟稳重的宁队长眼下生着病,怎么看都有十足的孩子气。
因此在驱使着人慢跑了一圈之后,宁远朝着原处指了一下,道,“再跑过一圈的话,我们就去划船吧。”
划船?
宁致听到这个词,萎靡的情绪随之一震。
他跟着弟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那是公园的中心湖。
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风的时候,像是块安静澄澈的镜子。
碧绿的莲叶把整个右侧的沿岸都铺满了。
显得生机勃勃的。
在北方的这个时候,还不能算是荷花盛开的日子,因此在上面只缀着几个孤零零的花苞,却也因此更添了几分意趣。
在岸边,则是垂柳,脱去了稚嫩的绿色,已经有些乌青之意了。
“好啊。”
就像是有了棒棒糖鼓励的孩童,跑第二圈的时候,已经不像是第一圈时那样乏味和难熬。
一直到了岸边,宁致都抹不开脸上的笑意。
小船是机动的,说是有划船的意趣,实则不过是像是开车一样握着方向盘罢了。
然而和枯燥且快节奏的工作相比,能这样轻松一下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小船荡开以后,湖面上的风变得稍稍有些大,宁远担心他哥会又烧起来,趁着视野开阔的时候去蹭对方的额头,被宁致调侃了一句,“没事,我感觉现在好多了,总不至于真的像是小孩子。”
这个时候不过是上午八点多,对于日常来逛公园的人来说还有些太早,因此湖面上行驶着的船,也只有这么一艘。
从柳宗元、杜甫到马致远,谈起孤舟,总是有些抹不开的愁绪,像是这东西就只象征着孤寂一般。
然而宁远此时并没有这样的感慨,小舟乘着风向远方驶去,绕过垂杨、路过荷尖、穿过桥洞。
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宁远有一种天地间只留了他们两个人的错觉。
宁致也跟着笑,不过几乎是几秒之后,就有一艘船驶过,极大地刷了存在感。
从外观和速度来看,这应该是这边的工作人员为了避免发生危险在巡逻。
它行得很快,路过这边的时候,有低低的急浪打过来。
虽然不至于危险,但小船受了这冲击总归是有些摇晃。
于是宁致的笑也只是露了一半而已,就专心控制方向了。
宁远之前便看见了,眼下也是做足了准备的,早早便扶好了栏杆。
这浪过去了之后,两人都哈哈傻笑,就连是淡淡的鱼腥味都变得好闻了许多。
不过是简单的一次游船之旅而已,但对于放松心情简直是有着奇效。
只是宁致也真的感冒了,晚上一起窝着看电影的时候,他的手边一直都放着纸抽。
他这场病来的急,但去的慢,稍稍有些好起来了,却还是要避讳着反复出疹而不得不忌口,或者是见了能够开花的树便要躲。
等到完全不用顾及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
盛夏一到,降下来的再也不会是绵绵的春雨,更不是含蓄的轰轰的春雷。
骤雨之前,先是乌云要压迫天际一般的黑,再之后,便能从中看到有银色的光闪过,厉声的雷劈下来。仿佛在那云层之上,真的有雷公电母在操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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