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负责问询的民警是不能表现出软弱的, 否则被狡猾的嫌疑人看到了, 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在交代情况的时候, 会愈发地想着法儿地欺瞒你并且认为自己会蒙混过关。
工作了这么几年，宁致深谙这个道理, 更何况眼下还是在林飞飞面前。
他疼得几乎要掉眼泪, 却还是生生忍了, 只找了张纸巾叠在上面，又立刻把一干材料给推开了。
“你看看, 这位宁警官明显不太适合审讯。而且我们两个人是有私怨的, 所以他才这样处处针对我, 现在连手都划破了, 肯定是很生气。”
“我虽然是被你们抓来这里了，但是我也是有人权的吧。我要求换一个办案人员, 比如林警官什么的, 最起码没有私怨，交流起来也不像现在这么难。”
果然, 下一刻，林飞飞的态度便更嚣张了，或者干脆说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除非是真的证据不足、无从下手的时候，否则宁致很少在问询的时候吃瘪。像是眼前的这种情况, 则更是完全没有过了。
更何况这人还是林飞飞, 宁致更是没有办法在他面前露出不敌的一面。
因此说是失态，但也只有不到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宁致便也缓过来了。
他把伤口包好, 没理会这种挑衅，反而是强迫着自己稳住了心神，勾了勾嘴角，“不好意思，在我们支队并没有能临时更换办案人员的规定。”
“而且频繁地进行更换，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林飞飞见一击落空，神色自然不像是之前那么嚣张。
而宁致也很快地，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以前的事情我们私下解决，今天在这里，我也只是作为办案人员的立场，与它无关。在这里，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摄像头如实地记录下来。问询结束后，如果你觉得我哪方面存在着违规的情况，也可以直接对我进行举报，具体的流程是什么，我一会儿负责提供给你。”
说着，他还指了一下头顶的摄像头示意。林飞飞下意识地跟着看，一眼过后，又自觉丢了面子，重新恢复到吊儿郎当的状态当中了。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骆时依旧绷着脸，但心里也委实松了一口气。关于宁致一家与这个林飞飞的传言，他近日确实听到了很多，本来是有些担心的，但眼下看着，宁致明显是可以正常应付的。
在他出神的间隙，宁致已经重新把钱拿出来给对方看，“现在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这笔钱的来处是哪里？是你自己主动违法得到的，还是由别人经手，雇你伤了李大爷。”
“你不必说这只是一时兴起，更不要说没有理由，毕竟有这么大的一笔钱在，就是你犯案的某种动机。”
“那话都被宁警官你堵死了，我还要说些什么呀。”林飞飞直直地嘲讽了一句，又偏了头，扬了扬下巴，“我要说这钱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你信吗？”
“至于那个看大门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学生时代老被他刁难，现在出来了撒口气也是很正常的吧。”
“是你自己因为私事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这才这么紧盯着我不放吧。”
“你是因为看不惯李大爷的某些做派，所以选择了十年后报复，而和那笔钱无关，对吧。”
“嗯，对。”
林飞飞似乎是觉得蒙骗过去了，甚至试图着去翘二郎腿。奈何坐在这种特制的椅子上有些施展不开，还带着几分滑稽。
“已经主动承认了犯罪事实。”
宁致没抬头继续朝着那边看了，而是看似随意地和骆时聊这么一句好让他记下来。
林飞飞愣了一下，然而在他开口之前二人已经在起身往外走了。
木门被关上之前，宁致又听到了一些不干净的脏话，大意就是骂他们诱供的。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提交给检察院，队长也不必太过担忧。”
一前一后走到走廊里，一向不多话的骆时突然这样安慰了一句。
宁致愣了一下，再屈指时才又感受到清晰的疼痛。之前只顾着和林飞飞斗智斗勇给忘了，眼下这疼又泛了上来。
“嗯，我知道。”
他忍不住扯开纸巾去看伤口，简单应了声，到了大厅里，眼睛还是朝着单向透视镜飘了一眼。
“哥哥这也太不小心了吧，这伤口还挺深的。”
宁远是在回小区的路上才注意到他哥的手指受伤的，纸巾虽然叠了厚厚的一层，但还是有血色从里面一直蔓延了出来，染了红红的一片。
回了家上药的时候，宁致没说什么，但疼得直吸气，见弟弟皱眉，还调侃着自己没事，只是材料还要再重新准备了。
“今天林飞飞故意扯之前的事情激你了吧。”宁远虽然没看录像，但看到他哥手上的伤口便也什么都明白了。
伤口被药粉刺激到，疼痛感愈甚。
涉及到敏感话题，宁致不敢直说，又不好隐瞒，只好捡着大概说了一下。
宁远只是听着，脸上没多大的表情。等把手上的事处理好了，才问道，“哥哥是觉得李大爷的死和当年的事情有关吗？”
“对啊，一样的作案手段、一样的作案工具，就连是作案动机，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含糊其辞。”
“如果说十年前的事他真没有作案动机的话，那么这次一定是杀人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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