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我并没有去医院,而是找了你宁叔叔准备一起喝茶。哪知道去了才知道人不在,后来我就回了家,哪里也没有去。我是对医院的地形熟悉没错,但如果这个也能成为被怀疑的理由,那么医院的所有人都会有成为嫌疑人的可能啊。”
他说着,居然还笑了一下,面色依旧平静如常,完全不像是为自己辩驳,倒像是寻常聊天一样。
林藏从小长到大,最喜欢也最钦佩的就是对方这种淡然的态度,仿佛什么都不会是难题,只好冷静对待就好。
但现在,在这种冷静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察言观色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林建华埋头去喝茶,林藏被磨得心慌,连语气也忍不住带了点儿不耐烦,“我身为您的家属,本来就该避讳的,就连是问询也不得不避开。他这样胁迫我,我也做不了什么?”
“你真的完全没有插手此事吗?”林建华喝完了茶水,把杯子放好,只是随意地抬头一看。林藏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问答被调换了位置。
林藏完全没能守住,只好笑了,“事关到您的名誉和工作,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不仅是当初私自去了审讯室。
现在这封邮件,他也不是照样没给宁致看到吗?
只要是人,便难免有私心的。
一想到在审讯室里林飞飞说的那些话,他就有种眩晕之感,想要再问什么,厨房里的水却是停了。
林建华也随即站了起来,“你姑姑的忌辰马上就到了,还是依着惯例,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已经看到了日历,11月18是休息日。”
“嗯,好。”林藏闷闷答了声,再抬头只看到了他爸离开的背影。
客厅那边的灯还没有开,那道背影,渐渐隐到了黑暗里。
他爸说得这些并无道理。虽然林飞飞潜逃那日对方并没有人证,但校园门口应该有监控录像。这种事情根本不必说谎,一查便知。
但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很多能勉强连起来的线索又就此断了。
林藏最害怕的自然就是这种局面,令人无力得很。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警鞋的这条线索,准备去鞋柜里找以前穿过的那几套。然而他刚走到玄关处,客厅的灯就被打开了。
到处都亮堂堂的。
“怎么了?不住一晚上?队里现在又有任务吗?”
林母听到声音追出来,林藏连忙把手放在门把手上。
再回头看,见他爸正把手从按钮上移开,如常一般朝着沙发区往过走。
“准备回宿舍来着,但一想没什么事儿,就在家里住吧。”
“那就好,在家里能休息好。”林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了一口气,正要往厨房的方向走。
林藏瞅准机会拽住人,拉着他妈进了自己的卧室,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话问出来了,“您还记得当年宁远出事的时候,是谁去接的我吗?”
“宁远那案子?”林母在听到的一瞬间有些不明所以,“不是早就结了吗?前段时间害他的那个也没了。”
“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就是记不清楚了,所以想问问您。”林藏去拉他妈的胳膊,做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那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本来是你爸要去接你的,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加班,好像临时有台手术。后来应该是你自己打车回来的,当时天已经快黑了。你爸回来的比你还晚。”
“怎么了?”林母回忆完了,又抓着儿子开始问。
“没事的,您先休息吧。”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术存在的,如果那日他爸在做手术的话,那么回顾现场的那个肯定不是他。
而且,他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根本没有任何的仇怨。
林藏这样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连澡都没有洗,直接滚到了床上。
林母见了,嘴里嘟囔着骂人,却也匆匆带上门,走开了。
“我还是觉得那些话不妥,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好像太重了。”
一直到回了家里,坐在餐桌上,宁远还是因为和方媛彻底摊牌的事而有些耿耿于怀。
“但如果你不说一直吊着人家,到时候因为某件事情不得不说出来,那才是伤人啊。”宁致习惯性地给弟弟找理由,又笑,“那天我和她说的时候真是有点儿紧张。不过你们现在说清楚了就也好了。”
“来,吃饭吃饭,今天李姨做了很多好吃的。”说着,又塞了筷子到宁远的手里。
“你们最近几天都在忙,不能好好吃饭,今天晚上就该好好补一下才是。”李姨跟着声音出来,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又朝着二人问,“还想吃什么?我再去做。”
四菜一汤,对于晚饭来说已经很是丰盛。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作为主食的米粥没上。
宁远指了指桌子,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宁致则帮忙拉好凳子,示意李姨一起坐下。
李姨已经照顾他们很多年,兄弟二人也早已把她视作家人,三人一起吃饭,和乐融融。
然而这饭多也是事实,宁远吃了半个菜已经饱了,李姨却还要给他添粥。
“不了不了,真饱了。”宁远赶忙摆手。宁致还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
有种饿叫家里人觉得你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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