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之后,他正常返回卧室,没有经过木门。
此外,三处窗台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视频还有好长的一大截,然而再看下去也没任何的意义。
方叶和法医小姐姐说了一些劝慰的话就走了,宁致送完U盘回来,这才想起来后怕。
“如果我们当初没有出于谨慎装了摄像头,那现在真是百口难辩。”
他遇事一向都能够冷静对待,就算是敏感,也不会表现在脸上。然而此时一时松下来,居然能看出些疲惫的意思。
宁远还在原位上坐着,递了颗大白兔过去,笑着宽慰他哥,“这个也算是很巧了,不过我没有做那件事,就总归是有办法突破的。”
“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我也不想你忍受那些不该有的目光。在支队,保持法医的中立和权威很重要。”
宁致说着说着就笑了,把大白兔放到嘴里,眯了眯眼。
“队长也是。”
在独处的情况下,宁远很认真地,应了这句话。
永安园在城西,在这个时节,其他地方都光秃秃的。唯独这里植着松柏,显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
这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还有些暖意,墓园里也一片亮堂堂的。
除了每年清明节过来祭拜长辈,还要看望因公事而牺牲的同学,林藏对这里并不陌生,林建华自然也是熟悉的。两人自踏进墓园便沉默不语,一路到了一处墓碑前。
这里是这一带的偏僻处,人迹罕至,连鸟叫声都没有。
林藏把花束放下,一抬头就看到了墓碑右边的后半部分的小字,“卒于公元二零零八年十一月十八日。”
这个数字,他每每看到都会觉得心痛,零八年,真是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目光往左移,跳入眼中的便是“林晚”二字,和那张黑白的照片了。
他这位小姑姑是在双十的大好年华便去世的,照片上她正笑着,仿佛把“青春”都刻在了脸上。
类似的照片家中也是有的,后来就被他妈给收了起来。
十年的时间过得很快,离去的人离开了,但活着的人却总归要活下去。随着长大,林藏渐渐明白了这个道理,他像是往常一样地静静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去同学那里看看时,却被叫住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起死回生的办法吗?”
“嗯?”林藏刷地一下顿住了脚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他回过头来,却听到他爸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神情也异常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或者胡言乱语的迹象。
小姑姑只比他大两岁,父亲对这个幼妹,基本是如同女儿一般对待的,兄妹二人的感情很深。她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他爸便静心照料,后来选择了学医,也与这个有关。
林藏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体会不到手足情深是一种如何的情感,但他自小便见多了,对内有爸爸和姑姑,对外有宁致和宁远。见得次数多了,就大致了解到,这种因为血缘关系而带出来的感情是很美好的。
每逢清明和今天,林藏都能感觉到他爸身上的那种颓废。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却也能给出十足的体谅。他朝着往回走,试着劝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您都不免会伤心,想的也会多一些,我再陪您站一会儿,等回家了好好睡一觉就会没事了。”
“我希望你能正面地回答这个问题。”林建华却毫无接话的意思,林藏一时有些尴尬,紧接着便看到对方的目光移过来,他被紧紧地盯住了。
明明是大白天,他却感受到了一种恐惧。
这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因为环境特殊而已。
林藏面上笑了一下,心里也在努力地做着各种建设,但此时此刻,他却突然想到林飞飞在审讯室里和自己说过的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周身寒了一片。
“你想到了什么?”林建华盯着他,没有放过这种明显的变化。
“我……”林藏急了,却还是努力地平复着情绪,“人死后埋入土中,只留一具枯骨。怎么可能再生血肉呢?这种事情,只能存在于想象的世界里。”
“只是想象?”林建华居然还笑了一下,“虽然知道你们关系很好,可能会进行沟通,但我不妨告诉你,那次体检之后,我看过你们的体检报告,宁致和宁远的那两份结果高度重合,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您偷看我们的体检报告?”林藏听着,感觉到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他有些生气,只是碍于这种场合不好高声喧哗。
“心里有疑惑就去看了,结果却是大大地出了我的意料。”林建华被说中了却毫无愧疚之意,只是低头去看妹妹的照片。
宁致和宁远的体检结果高度重合。
他们本就是同卵双胞胎,那么身体状况差不多也是很正常的。但父亲是医生,不会不考虑这一点。
前两年支队里只有宁致,倒看不出什么,但自从宁远来了之后,他们兄弟二人在检查各项目时确实会因为某件事而和大家错开时间点。
尤其是今年这次,他们二人是因为抽血和大家分开的,之后方媛的表现,也处处存在着疑点。
林藏越想越多,禁不住各种脑补。
林建华把这种变化看在眼中,轻飘飘地丢了一个炸弹,“我仔细地确认过了,那些数据之所以高度重合,是因为很多项目只有宁致自己提供的检材,而没有一份是属于宁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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