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杀人所留下的单调重复的仪式有助于分析嫌疑人的宗教信仰或人格障碍……”标题是被大写加粗且标了颜色的,宁远下意识跟着念出来,等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之后朝着哥哥那边望了望,“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句话好像,就在最近这几天。”
“嗯,应该是在知网吧,我最近都在上面找一些资料看,这个文件就是相关知识的一些汇总。”宁致三两下把苹果啃完,对着上面的标题点了点,“可惜这些东西专业性比较强,我反复地看了几遍,总是一知半解的,不解其意。”
“而且关键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和剧院这案子有类似情况的别的案子,那个被他遗留下来的网字,并不能进行对比。不能确定这只是他偶然的行为,还是具体代表了什么含义。”
“这种类型的案子就是这样的,白天哥哥在分析会的时候不是还劝解大家不要着急吗?我们和对方打交道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没有达到样本多样性和充足性的要求,因此在侦查的过程中受到了一些限制。”
宁远缓和了神色劝人,又惟妙惟肖地把他哥在支队说的那些话模仿了一遍。
弟弟是自己的,没法换掉,却只能忍着,宁致被逗得直翻白眼,却也只好求饶。又道,“可能也是这次的案子实在太不一样了,这几天我的感觉一直都不太好,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却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据调查结果显示,受害人在生前并没有受到过骚扰等情况,家人和同事都表示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过异常。而且我们走访了剧院里在他座位旁边的几个同学,都说他自话剧开始的七点半也都很正常,具体的时间记不清楚了,但差不多就在八点左右离场。”
“这个时间点和他的死亡时间很接近,可以判断他是在进了卫生间不久便遇害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凶手是有预谋地出现在附近或者有在跟踪他的可能比较大,而受害人去卫生间,应该只是一次偶然的行为。”
“除此之外,在案发现场我们也没有找到并不完全应该出现在那里的物品。而嫌疑人逗留在现场的时间我们虽然没办法做具体地确定。但当天因为有一场演出,所以临时使用卫生间的人应该很多。”
“嫌疑人如果是有预谋地作案,一定会考虑到这种情况,他留在现场的时间并没有很久,而我们在剧场,却没有听到受害人的呼救。由此可以推断,他对于凶手来说应该有很大的控制力,而且手法娴熟,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杀人、毁尸等一系列的行为。”
“那么……嫌疑人应该是借助环卫工服就一直在受害人的附近进行观察、跟踪。”宁远接了哥哥的话,又把文档拖到末尾直接进行编辑。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了解受害人的基本情况,又跟踪他去了剧院,之后又跟去了卫生间。在那里,他很快进行了犯罪行为,之后又借助这个身份顺利离场。”
宁远一边打字一边说了出来,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顿了一下。
从科学的角度而言,人在到了一定的年龄之后,身高会因为椎间盘缩水变薄的原因而下降,而环卫工一般以年龄大的中老年人担任。
在这个年龄段,身高还能有一米八左右的绝对只是特殊情况。即便是有,那么这个身高却穿着环卫工的人一定很引人注目。或者,凶手完全就只是年轻男人的身份,只是借助衣服和化妆对自己进行了伪装。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宁致见弟弟的动作就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新情况,他下意识地去抓人的手,被宁远一把揽了肩膀,倒回被子里去了。因为动作实在太大,差点把电脑都掉下床去。
“别闹。”宁致赶忙爬起来扶好电脑去看上面新添的文字,然而一时之间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宁远得意洋洋地把结论说了,连尾音都明显地扬着。
他在外面一向规矩、谦和,只有在私下的场合才会露出这样的一面。宁致一时看得有些呆,缓了好几秒,大脑才重新恢复了运转。
“大家起初排查的时候只是依据性别、身高、体型以及专业,但现在又缩小了范围。凶手如果善于伪装的话……话说你们医学院的男生平时化妆的多吗?”
“应该不多吧……我之前也没有多认真地留意过。”宁远突然被这么问到,一时只觉得超纲,“毕竟医学生课业算是很重的,平日里都累成狗,期中期末时尤甚,能耐心化妆的人应该不多吧。”
“那那边的老师们,印象中有特别高的吗?”宁致又问。
“老师们应该是没有,有的话肯定是有印象的。记得当初上到相关知识的课程,大家还都拿以后的身高调侃来着。”
“别看现在是风风光光的一米八,到时候都要变成一米六几一米七的小老头吗?”
宁致跟着调侃,被弟弟横了一肘子。
……
也是,他自己在这里得意什么呢……
有了这样的一条推论,嫌疑人的形象便渐渐清晰了起来。
两人就着讨论了一会儿,宁致放了电脑,随意窝在被窝里不动了。
完全是不想动,只觉得牙疼。
一个孔武有力、善于伪装自己、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重新作案的盛年变态男杀手,不管是谁去面对,都觉得会有压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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