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我们也算是料到了。”宁远对此并不意外,“对方虽然做得谨慎,但这六万实在不是什么小数目。现在工资等走账基本全部都是用银行卡或者支付宝了,他给林飞飞的时候,自然也是去银行现取的可能比较大,拿单纯攒下来的现金这种可能比较小。”
“林飞飞是夏天的时候才出来的,如果是现取的话,虽然工作量大,但也不是无迹可寻。但如果是断断续续攒下来的现金,那么便实在麻烦了。”
宁致接了话,眉头却依旧紧锁着。他之前并不是没有想到过查银行流水这一茬。实在是对方做得太多太谨慎,以至于他都有些不太坚定了。
这是一种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困扰了,宁致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虽然做这一行需要时常自省,但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情绪。
“那先就这样吧,哥哥先去户籍窗口那边找到需要的身份证号,等明天我们就去银行查一查吧。”
宁远能感觉到这种情绪,连带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心慌。不过他还是稳住了心神,把右手伸出去,自然地搭在他哥的手上了。
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话题已经跌到了近三十名开外的位置,眼看着便要销声匿迹了。
林藏故意端着手机页面给他爸看了,对方也就是就着话题简单聊了几句,让人看不出异常来。
这一夜林藏睡得并不大好,等第二天了,他就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由头请假在家里休息,等两位长辈一出门,就立刻奔到了鞋柜旁。
那里放着家里近一半的鞋,其中不乏有他替换下来的警鞋,鞋码全部都是一致的42码。
希望这一切都只是误会和巧合,而和父亲无关。
林藏反锁了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蹲下身。
他开柜门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有些抖。
按在柜门上的时候尤甚。
但他还是立刻打开了。
鞋柜里特有的潮气扑鼻而来。
林藏却顾不得皱眉,把入目第一格最左边的那双鞋取出来了。
那天案发时已经是雨后了,那么鞋上的泥泞虽然不多,但也应该带着些泥水的。
他这双鞋虽然说着是在备用,然而只是放着而已,照常清洗的可能也不太大。
反之……如果它真被人穿着出现再过案发现场的话,一定会被仔细清洗过的。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林藏便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这些日子以来种种的猜测更是一并浮了上来。
不可能的。
多半只是自己胡乱的猜测而已。
林藏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荡到了过山车最高最陡的点,他的手有些颤抖,却还是在闭住眼睛的一刹那把它打开了。
之后他又睁大眼睛仔细地检查了两只鞋,包括里面和鞋底,干干净净的,没有找到一点儿的灰尘或泥水留下的痕迹,明显是被人仔细清理过的。
他之前还特意趁他爸不在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问过他家母上,已经确认过对方是没有动过这些鞋的。
真相距离自己似乎只有几步之遥。
林藏却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当时在审讯室里,林飞飞信誓旦旦地说出是被父亲收买和宁远身体状况异常的秘密。
他又想起之前他们父子在永安园里说过的那些话,觉得一颗脑袋都要炸开了。
林藏就站在原地,足足晕眩了近一分钟左右,不过他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先把鞋柜和玄关这边比照着照片全部恢复成了原样,这才去了主卧那边。
他妈之前给透露过,家里的工资卡、保险、理财产品等的合同,一应俱全,凡是涉及到钱财的,都在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平时没有事情的话,一般没有人去动。
有三张银行卡静静地躺在里面,林藏只需几秒,就分辨出了自己需要的那张。
等他走到门口准备出去时,突然听到楼梯口似乎有咚咚的响声,听声音,似乎是有人正急着往上奔。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刺激,就像是小偷在临逃离前却遇到了主人家回来一样,偏偏他们二人还是认识的,彼此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藏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悔恨还是庆幸,亦或是已经准备好了去应对,总之他只感觉到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的位置,心头挤满了百感交集。
然而他等声音停住,开了门准备迎接对峙,却发现那人不过是楼上的一家住户而已。
门口静悄悄的,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虚惊一场罢了。
只要带着警官证,行事自然会顺利很多。
然而拿着身份证号查询银行的流水需要特定的柜员才能办理,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走一下程序。
宁致自站定了以后便开始有些焦虑,一双眼睛还盯着里面,思绪却早已经翻飞出去。
他从来没有预想过这种假设,居然有一天会站在林叔叔的对立面,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坐立不安。
宁远也盯着里面,又时不时地朝着四周张望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事实上只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但他俩都觉得像是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这样漫长。
“谢谢。”
里面传来了提示的声音,宁致接了单子绕出来。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看。
“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样的,没有办法避开。”宁远站在一边怂恿,两颗脑袋挤在一起看。沉默了片刻之后,宁致才朝着其中的几处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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