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有样学样,扯了扯苏星的袖口,瘪着嘴委委屈屈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嘴上这么问,眼神却冒着光,满脸都写着“快来亲亲我抱抱我安慰我”。
苏星把外套脱下来,温柔地盖在他身上,末了动作轻柔地拍拍他的头。
贺迟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乖巧地等着来自男朋友的安慰。
他男朋友面无表情,语气森然:“今天不会,明天你要是不好,我就打到你死。”
贺迟:“……”
果然他男朋友不走体贴好爸爸路线。
“你才不舍得。”
苏星瞥了他一眼:“把你那破锣嗓子给我闭上。”
贺迟:“……好凶。”
-
等了四十几分钟才轮到贺迟就诊,医生这一天估计看了不少发热患者,就差把“不耐烦”三个字写在脑门儿上,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他去抽血做个化验。
“不抽血。”贺迟非常酷地拒绝,“没什么可验的。”
“那打个针,这温度没必要吊瓶,输液室也没位置了。”医生说。
“不打针。”贺迟依旧很酷,“开点儿药就行。”
医生估计没少对付这种不听话的病人,转头问苏星:“家属怎么说?”
苏星在一边斩钉截铁地说:“打。”
贺迟这下酷不下去了,扭头眼巴巴地哀求:“不打……”
苏星:“不行,要打。”
贺迟:“我晕血,还怕疼……”
苏星冷酷到底:“哦,忍着。”
贺迟:“……你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
这种威胁显然没有任何作用,苏星不咸不淡地说:“随便你。”
医生听不下去了,拧着眉头一撕药方,说:“后面还有一堆人呢!算了算了,不打就不打,年轻小伙子身体好,吃药就行。拿单子去二楼拿药。”
苏星急了:“医生,他打……”
贺迟赶紧接过药方,推着苏星的肩膀走了出去,眉飞色舞:“谢谢医生!下次来还找您!”
诊室门口一堆人在等着,他们一开门,等在外面的人就挤了进去。
苏星冷着脸,拿过贺迟手里的药单,迈开步子走在前面,一言不发。
“生气啦?”贺迟追着他,抓着他的衣摆说,“这点小病没必要打针,再说了,我的屁股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烧成这样了还满嘴跑火车,他对自己身体一点也不爱惜的样子让苏星更来气,甩开贺迟的手,步子迈开的更大。
“真生气了?”贺迟有点不知所措地愣了两秒,跟着苏星拐进了前面的楼梯口,小状元连背影都是冷的,他脑袋发胀又心慌意乱,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靠在扶手上“哎哟”一声惨叫。
苏星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贺迟一只手按着额头,吸了吸鼻子:“头疼,眼睛也花了,走不动路。”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靠在拐角栏杆上的样子愣是有几分可怜巴巴。
苏星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台阶,把贺迟衣领上的一颗纽扣扣好,搀着他的手。
贺迟一把抱住苏星,双手搂着他的腰,嗓音沙哑:“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乖乖吃药,乖乖喝热水,全听你的话。”
苏星一下就心软了,贺迟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脸颊边蹭来蹭去,像是在和主人服软的大猫。
“生病了好难受,你不理我就更难受。”贺迟接着说,“不生我的气了,好吗?”
贺迟都是在什么恶俗偶像剧里学到的撒娇卖乖这一套?
操!这么老土的方法竟然还真的有效。
苏星一边骂自己没出息,一边感觉心都往下塌陷了一块。
不大不小,装只大猫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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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坐在一楼大厅等着,苏星去二楼取药。
药房的队伍不比挂号区短,苏星排了整整半小时才拿到药,贺迟这家伙闲得无聊,不停给他发微信,都是些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人陪,我也要人陪”、“你回来了吗?我一个人好可怜啊”、“已经过去二十三分钟又四十六秒了,我的星星去哪里了”之类的话,和他那个“你爸二大爷”的网名搭配着一起看,还别有一番风味。
拿了药,苏星一边清点一边下楼,一不留心在楼梯口撞上了一个人,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那个人手里拿着的一叠单子掉在地上,散了一楼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儿吧?”那个人赶紧过来先扶他,“我刚找人呢,走的急了点没注意,没撞着哪儿吧?”
苏星把装药的袋子袋口系紧,微微往边上让了一步,说:“没有,是我没看路,对不住,我帮你捡。”
“哟!你啊?”那个人看清了苏星的长相,一拍手掌。
认识的?
苏星挑眉,脑中回想着什么时候见过眼前这个人,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的很随意,胡子拉碴,从五官上能看出来长得倒是挺英俊,就是不爱打理自己。
他确实想不起来眼前这位是谁了,一边捡楼梯上的纸一边礼貌地扯了下嘴角:“你是?”
男人看了看四周,往手臂上做了个扎针的动作,小声说:“药店。”
苏星这回想起来了,他是上回买抑制喷雾的那家药店老板。
“你好。”苏星点点头。
老板自来熟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爽朗地笑了一声:“叫我熊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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