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进静心疗养院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冷枫隔着一张书桌两眼凝视冷国锋,书房很安静,只有俩人清晰的对话声。
“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有消息告诉我就行,其他事你不用知道。”
“爸,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多,不要瞒我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冷枫直言不讳。
“胡闹,你莫名其妙关心这些事想干嘛?”冷国锋抬起头,陌生的神情盯着冷枫。
“爸,你应该知道简铭是我大学同学,但你不知道,他还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只想知道你当年做了什么,简琪会这个样子是不是和你有关?还有他们的父母…”话还没说完,迎来对面一声怒吼。
“冷枫,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冷国锋似乎没想到自己儿子会提出这样的质问,容颜大变,气得手攥成了拳,微微抖动着。
“知道!我当然知道,爸,从小你就教我要做个光明正大的人,你呢?你做到过吗?”冷枫言辞尖锐。
“你这个混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冷国锋站起身,围着书桌来回渡起了步。“你怎么和简铭是好朋友?你们多少年没见了,能好到哪去?我警告你,你和他,你们永远不可能成好朋友,最好给我保持距离,特别是现在。”
“为什么?就因为他父母的死和你有关系?”冷枫微微颤颤问。
“….”冷国锋重重哼了一气,手撑在书桌上的玉石摆件上,神态焦灼,心中某处疮疤被狠狠撕开的不堪,他怔怔看着一瞬间变得异常陌生的儿子,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爸,你说让我和简铭保持距离是什么意思?”
“小枫,听爸爸的,别去招惹他,别引火上身。那些人不是好惹的,你姐姐已经没了,我和你妈妈不能再失去你。”冷国锋语重心长劝阻,深藏心底的秘密却始终闭口不谈。
“什么人?简铭是不是有危险?”冷枫后脊背一阵发凉。
冷国锋冷冷道:“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我,我知道十六前的案子,也知道简琪当年是被你救下的。爸,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小枫,当年我也是身不由己,但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坏人,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没能力救下简铭的父母,我也是受害者,甚至连你姐姐也赔了进去。”
“你撒谎。你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为何要软禁林天?”冷枫冷不防的一句反驳,彻底震惊了冷国锋。
“臭小子!你竟敢查我?我可是你爸,你做这些是想对付我吗?简铭让你这么干的??”他一直不曾提防的儿子,此刻却让他无比恐惧。
“不。”冷枫抿了抿嘴,腾一下站起来,拧着眉头走向面前的至亲,“爸,你为何不想想,我查这些也许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想保护你,想帮你呢?”
冷国锋表情渐渐松弛下来,带着些许听天命的妥协,他无意与自己的儿子为敌,他愤怒冷枫的所做所为,但更害怕的是失去这唯一的儿子。万籁俱寂,这一刻,他终于把压在自己心头十六年来所有沉积统统吐露而出。
也是这一刻,冷枫终于知道他要守护的是谁,他别无选择,因为他是冷国锋的儿子。
…
简铭回到自己家已经深夜,风声凄凄凉凉的打在窗棂上,面对破乱不堪的房子他阵阵胸闷。要请清洁来彻底打扫,被破坏的东西也得换,一大堆事堵在他心头,实在烦躁。
离开陆衡时,他们正经历完一场漫长的沉默,简铭执意一个人走,即使他清楚周围不止一人跟着自己,但他此时急需自己一个人,独自待一待。
想起接完冷枫电话后陆衡那双不明内容的眼神和始终压抑在心里没问出的话,想起出门时,陆衡说:“媳妇儿,我可时刻看着你呢,别乱来。”一句像玩笑的警告话,一张不像在笑的笑脸。简铭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他要见冷枫,并且这个决定不可更改。
翌日。
城北,市郊,望海花园豪华别墅区。
一栋三层极尽奢华的别墅伫立当中,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古典现代两相宜,绛红色的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步入大厅,整体格调含隐内秀,奥僻娴雅,隔断、墙边处处可见价值不菲的古董,倒和此刻坐在厅中玩弄着潮州茶具,一身中式装扮的中年男人相得益彰。
男人看去四十开外,五十不到,中等身材,皮肤浅棕色,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了一些,眉毛浓黑整齐,眼睛细长微耷,但炯炯有神,瞄人时目露精光。手指很长,光看手很难和人对应上,生得骨额分明,很是漂亮。
他正把二泡的茶倒进白色的骨瓷杯中。头缓缓抬起,看了一眼刚被领进门的冷枫。
“来了,坐吧。”他对着身侧红木座椅抬了抬下巴示意。顺手把刚倒满茶的骨瓷杯放在那个位置前的茶几上。
“您好,王老板。”冷枫想到父亲交代王越是香港人,通常喜欢别人称他为王老板。
“你父亲终于舍得派你来了,我都劝他好几次了,别把这么优秀的儿子掖着藏着。”王老板笑着说,态度很友好,带着几分亲切。
“呵呵,我父亲一直怕我太年轻,鲁莽误事,这次还是我主动请求来见见您的。”冷枫内心有些忐忑,接着礼貌地坐在了对方示意的位置上,每句话都认真斟酌才出口。“王老板,我父亲身处职位也不太方便出入太多场所,以后就由我和您接洽,您看如何?”他直接说明来意,面前的人见识广阔,很多事也无需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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