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我车有点跑气儿。”
侍南停下来,宋卿饶也跟着停了下来。侍南问他:“这儿附近在盖楼,都是碎石头,还能骑么?”
宋卿饶下了车,蹲下去看车轮。
侍南也把车子停住,过去看了看,好像没什么大问题,他又捏了捏。
“你骑我那个。”侍南抬起头,对上宋卿饶的脸,他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喷在宋卿饶的脸上,白白的。
宋卿饶脸色红的很厉害,这么看又有点儿不像是冻的,他从小就很容易因为脸红。
他就这样看着侍南一动不动,侍南又问了声,还是没反应,于是他低声问他:“嗯?在想什么。”
宋卿饶动了下,缓缓站起来,他看上去好像很紧张,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也犹犹豫豫起来:“可能、可能骑不了。”
是担心他妈妈说他?
侍南走过去抓住车把:“先去前面,有个修车的地儿,不知道还在不在。”
本来要坐上去,结果宋卿饶抓了他一把。
侍南扭过头看宋卿饶。
他这样不说话,也没有表情的轮廓在夜晚里显得很柔和。宋卿饶没送手,手在侍南身上蹭了蹭,很热,全是汗。
“怎么了,”侍南忍不住笑了下,夜晚里他的声音有些突兀,“想说什么。”
宋卿饶还是闪烁着一双眼睛看他,冻的发红的脸显得有些懵懂,就好像他小时候看着他,那个样子。
侍南把车子支好,转过身的时候,宋卿饶朝他这里大跨了一步。
这下子差点撞上,侍南还没来得及后退,宋卿饶就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2-3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为了让他救他。
宋卿饶想,这个动机很难获得好的结局。再多想想,他却也并不怎么想要个结局。
大课间的一切都是吵吵闹闹的,他站在窗户前,看着楼下小卖铺前三三两两的热闹,侍南站在靠树的地方,手里拿着个冰糕袋子,他校服的袖子是卷上去的,露出半截好看结实的小臂来,每个人的校服都是肥大的,却也只有他的校服穿着很有种味道。他一手插在兜里,嘴里似乎在嚼些什么。他似乎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游离在清醒的世界之外。
他并没有看自己。
宋卿饶看着太阳不确切的光打在楼与楼之间,他从这里落下去,会像一只纯白的大鸟。
他的手放到窗沿上,微微地,在发抖。
侍南离开了。
他又将手放了下来。
一个上午的课下来,他开始陷入熟悉的茫然情绪里,那是和侍南每一次或直接或间接的接触之后产生的虚浮感,尽管他并不是个好学生,但这时的他比平常更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无法克制地产生很多遐想。
这些遐想令他十分羞耻和难堪,他难受地背都要弓起来了,手心冒出的汗水几乎让他握不住笔。
这明明不算什么,比起他接触过的更多内容来说,这些太像一个正常的青少年所启蒙的阶段。
而他是不正常的。
这种冲动在傍晚达到了巅峰,见到侍南的时候,他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他并不知道说什么,他甚至有点听不到侍南说什么,天地从侍南那里出发,又在他这儿落下,他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踩着激烈的鼓点在烈火里逃亡。
他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
直到真的如自己所期待那样,亲了上去,他也感受不到什么非常确切的感觉,尽管侍南的气息在冷夜里显得很灵动。
为了这个愚蠢的吻,他计划了两个星期,在忐忑、不安、期待、向往与绝望里,献祭般的,这么一个吻,仓促到他的灵魂都在发抖。
停留不过一秒,宋卿饶木讷地停了下来,睁着眼睛惶恐地看着侍南喘息。
侍南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地面,维持着刚才被亲之前的样子两三秒,然后他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失声笑道:“我们都这么大了,还亲啊?”
一瞬间,侥幸和失落涌上来。
宋卿饶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平静地说:“美国都是这样的。”
侍南看向他,宋卿饶把目光别开。
“是么,”侍南随口问了句,看向车子,“走吧,你骑我的。”
他识破了。
很意外,这一刻宋卿饶竟然不觉得自己有想象中那样害怕,相反的,他隐约有种期待。
宋卿饶没什么表情地思考着,他走向侍南的车子,车座有些高,但感觉不坏。
他的东西都是好的。
侍南骑车的速度比刚刚要快些,是不想和他在一起么?是刚刚那个吻让他厌恶了?还是……
“慢点。”宋卿饶忽然说道,甚至他听不到自己话里的情绪,“你慢点,我跟不上。”
侍南刹了一下车,微微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笑了声。
那声笑让宋卿饶有些腰软。
宋卿饶隐约察觉得到,侍南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话可说。这种在他身上难得体现的察言观色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卑微感,他有些不安,但又生出隐匿的快感,他发了疯似的发现,自己十分喜欢侍南各种意味不明的笑容,这给了他很多遐想的空间。
在那个空间里,他是自由的,快乐的,安全的。
尽管侍南多次缓慢下来等他,但还是被他把速度一降再降,两个人很难保持一个水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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