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饶抬起头,茫然地脱口而出:“不,我很爱他。”
两个人都愣了。
宋卿饶又猛地站了起来,抹了把脸,“对不起,我喝多了。”
李字也跟着起来,连忙扶他,“没事没事,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宋卿饶定了定神,强硬道,“不用!”
李字不放心,后来又给宋卿饶发短信。
宋卿饶回他:已到家,勿念。
李字看着手机,叹了口气。
☆、4-7
睡不着。
太想他了。
宋卿饶坐起来,捂着胸口。
他并不太想睡觉,梦里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看得见他的,那样醒来的话太难受了。
一天下来,身心不可能不疲惫,白天还总是不自觉分心去想他,晚上是应该好好休息的。宋卿饶调整着呼吸,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发了红。
夜里产生的任何动静都会被他误以为是他回来了。
想去喝点酒的念头被压了下去,第二天还有事情做。
登录小号去刷他的动态,没有什么动态,也没有照片,状态显示三天内可见,然后一片空白。
来回徒劳地刷新了几遍,宋卿饶揉了揉眼睛,搓出些湿润来。
他再次躺下来,在黑暗里无声地流着眼泪。
好半天才回过神,他看了眼手机,两点多了。
他抱着那个皱皱巴巴的外套,去嗅那上面的味道,然后把脸埋了进去。
宋卿饶不是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有多差,他现在还在努力调整着,虽然他很清楚,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侍南是他唯一的办法。
这几天侍南过得也算不上好。
他还没有完全从那个状态抽离出来。李字给他打电话的那个晚上,后来他一直都没睡着觉。
算算,他们分手了其实也就十天左右,只是心里预设做得太久,他都以为他们已经分手好久了。
问题在于,宋卿饶好像根本不懂分手是什么意思。
侍南很想跟他讲明白,又觉得和他沟通是太疲惫的一件事情,两个人原本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现在他离开了那条船,始终处于漂泊在海上的感觉。
看不到希望,只是自由了。
不纯粹的自由。
第二天上午,他收到了简茧发来的消息。
问他回不回南乡,参加同学聚会。
“你们大学也在搞同学聚会,我初中有同学在那儿上,”简茧在消息里写,“你要不要一起来。”
他其实早就想回南乡了,所以就答应下来。
老田问他:“要不要去咖啡厅买杯咖啡,一上午怪累的。”
于是他和老田去了街角的咖啡店。
这也算是他和宋卿饶上班必经的一条重合路了,他在进去前就想,或许有可能见到宋卿饶。
没再多看,他去买了咖啡。
往回走的时候,宋卿饶才注意到他。
“诶,师哥。”想也没想,宋卿饶就叫住了他。
“啊,你也在啊。”侍南给他打了声招呼,拿着咖啡往外继续往外走。
“中午去哪儿吃?”宋卿饶提高声音问他。
“没想好呢。”侍南依然没停。
宋卿饶看了他一眼,“那到时候一起。”
“不了吧。”侍南没有回头。
没有后文,也没有借口,然后他就走了。
宋卿饶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朝他离去的地方看去,一动不动地看了半天,眼睛都发涩了才回过神来。侍南早就看不见了。他摸了摸鼻子,虚咳了两声,又开始发呆。
同事拿着咖啡回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眼神放空地呆坐在那儿,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
“出什么事儿了这是。”同事招呼了他一下,关切地问。
“嗯……”慢了半拍,宋卿饶看向他,“噢,想事情。”
“什么事儿这么难受,你这不是贫血了吧。”
“没什么,”宋卿饶对他笑了笑,抿了口咖啡,“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看同事还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就笑着说:“就,你让你朋友不高兴了,你怎么做?”
同事收好东西,坐下来,“什么样的朋友?”
“还……比较重要吧。”
“不高兴到什么程度?”
“他可能,”宋卿饶的声音哑了一下,他清清嗓子,“可能不想和我一起吃饭了。”
同事被这形容逗笑了,“你是小孩儿吗,这么可爱。”
宋卿饶也跟着他笑,只是有些局促,他握着自己的手,努力形容着,“他以前不这样的,感觉还……挺喜欢和我在一起的,不管做什么。现在就,就不太搭理我了。”
“噢,那你就和他道歉呗。”同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因为感觉宋卿饶描述的很抽象,并且没有深入形容的意思。
“……很熟的朋友也用道歉吗?”
同事愣了一下,“用呀,当然用啊,再熟,你伤了人家心,还是得说句对不起的。”
宋卿饶也愣愣地看着他,“我以为不用。”
同事算是明白问题所在了,他拍了拍宋卿饶的肩膀,“他不一定这么想的呀,你看,找着问题了吧。我就说你这样的人容易让人误会。”
宋卿饶有些茫然地点点头。
他下意识打开手机,盯着侍南的头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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