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林双没看他,他又转过头来继续盯着那几个人名。
这么说来,起码许林双是接受同性恋的……
而且他既然愿意配那种剧,应该也是支持的?
那他会不会……不对,他有女朋友啊。
那他女朋友知道他配这种剧吗?
许林双为他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一个门缝,他此时就像是扒着门缝伸着脖子往里望,但碍于视野有限,他无法看到那边的景色。
但好歹,他知道这世上有属于他的一扇门,门后面是属于他的一个世界。
或许走进这扇门后,他能够更进一步地接受自己呢?
当晚他又想了好多,不知道几点才睡着,结果睡着后就在梦里见到了李遇安。
李遇安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长了些肉,不像以前那么干瘦干瘦的。梦里的他有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身材匀称,穿着干净的衬衫。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衬衫仿佛成了半透明一样,杨思远甚至能看到他手臂上的疤痕。
他站在校门口,捧着一束花等杨思远出来。
梦里的杨思远并未怀疑这是否是真实,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后就毫不犹豫地向他奔过去……
杨思远猛然醒来,穿着粗气,黑夜中伸手不见五指,他缓了一会儿后脑子才渐渐清明起来。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磨牙声,这让他迅速地分清了现实与梦境。
又梦见李遇安了……
杨思远坐起来,搓了搓脸。然后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他感受了一下,然后视死如归地掀开凉被,果然看到了自己鼓鼓的**。
……靠。
……
“靠。”李遇安低骂一声。
他难得骂街,除非是自己确实极其倒霉,而周围又没人的时候。
现在就是。
从书店楼梯滚下来之后,他就被同事架去了医院,在众人的注目下打上了石膏。当然,自己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也被他们看了个彻底。
那种皮肉外翻的伤疤实在是可怕,岑欢当场就没忍住叫了声,其他人也倒吸一口冷气,但都压住了情绪没有叫也没有问。毕竟他之前一直穿长袖,也一定是为了掩盖这些疤痕。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了,所以同事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忽视,这让李遇安轻松了不少。
打好石膏之后店主给他批了长假,让他在家里好好歇着,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是干不了什么活,没准还会拖后腿,所以也就不再推脱,老老实实回家去了。
只是……他孤家寡人,没人照顾,折了条胳膊实在是哪里都不方便。
比如现在,他一刀下去,西红柿从中间被劈开,瞬间爆出汁液,溅了他一身。
这还是件白衬衫,很容易染上颜色的那种。
无奈之下,他只得放弃,可怜巴巴地泡了碗面。
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早就过了晚饭的点,可他才刚刚吃饭,这饭还是三分钟的泡面。
泡面就泡面吧,能垫垫肚子就得了,反正他一个人过也凑活惯了,不在乎这一顿。
结果吃完后还没一个小时,胃部就痉挛起来,像放了个绞肉机在里面,整个胃都绞在了一起,疼得他冷汗直冒,手里的笔也掉了下去。
“嘶……呃……”胃痉挛很折磨人,他老早就体会过,只不过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过了。
上一次胃疼还是在杨思远家,在那个炎热的夏日午后。
他弓着身子,紧紧捂着胃部,竭力让疼痛减轻一些,然后艰难地挪到床头去拿药。
床头瓶瓶罐罐的很多,止疼药、酒精、消炎药、胃药……还有一瓶未开封的安眠药。
他爬到床头,抄过来一个小瓶子,倒了个药片,也不喝水,就这样一口吞下。
等喉咙中的异物感消失后,他才倒在床上,出了汗的手紧紧攥着那个药瓶。
法莫替丁,杨思远曾经给他拿的就是这个药。
他侧躺着,灯光打在身后,身前是一片阴影,那个小药瓶此时就隐在阴影里,如同那个夏天的回忆一样无法见光。
他看着这药的名字,不禁苦笑一声。
自己好多次想到杨思远,都和疼痛有关。
因为其他原因而想到他的时候也不少,不过只有在以疼痛做引子的时候,记忆才会更加深刻,思念也会更加强烈。
他每一次无法抑制地想到杨思远时,就会逼迫自己忘记他一次,他以为这种重复性的暗示会有用,但事实证明,他每天都在比昨天更多次地思念杨思远。
而那种强迫自己忘记他的暗示,此时也显得十分滑稽,像是在给自己一个借口——好,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次可以想他,但不能有下次。
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是“这次可以”,每次都是“不能有下次”。
前者他很好地遵守了,后者却从来没成功。
他将药瓶放在床头,拉过被子团成一团,抵在胃部,然后逼自己睡了过去。
……
九月快结束的时候,编辑又来找他,还是以前那个问题。
编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现在是毕业生上大学的第一个月,有很多人被拆成了异地恋,也有很多人也因此分了手,她想让他写一篇关于这种现象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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