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刚想接话,却听杨思远说道:“刘叔叔,这些东西以后就不要再送了,我也用不上这么多,再说……”
陈立玫和男人都有些紧张,屏息着听他说。
“再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样显得怪生分的。”杨思远说,内心毫无波澜。
两人听了都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杨思远话里的意思,顿时都高兴地不知所措,胡乱地给他夹菜。
三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晚上十点多才将男人送了回去。
杨思远回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到床上听歌。
“小远,睡了吗?”陈立玫敲了敲门,问。
果然谈了恋爱就不一样了,现在都敲门了。
杨思远摘下耳机说:“没呢。”
陈立玫推门进来,坐到了床边,神情温柔,杨思远却觉得有些距离感。
“妈真是特别高兴,你能真的接受他……”她往前凑了凑,拉起了杨思远的手。
杨思远坐了起来说:“我一直都很接受啊,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过下半辈子。这个事就不用再跟我说了,你自己觉得合适就行。”
陈立玫吸了吸鼻子,眼里亮晶晶的。她点点头,问道:“这就马上大三了,好好学,但也别太累了,多跟朋友出去玩玩,要不就谈个恋爱……哎,你在大学里交到什么朋友了吗?”
杨思远:“我和一个室友关系很好,是很好的朋友。”
“人好吗?没什么歪心眼吧?”陈立玫问。
杨思远笑了:“当然没有了,他人很好的,不然我也不会和他做朋友了。”
陈立玫点点头:“那就好,交朋友一定要注意了,别再像以前一样交些心术不正的……”
这话听得人别扭,杨思远皱皱眉,问道:“心术不正?谁啊,你不是在说秦子良他们吧?”
陈立玫连忙摇摇头,拍拍他的手道:“不是,小秦人好着呢。就你上高中时候,那个家教么,李遇安。以后可不要交他这样的朋友……”
她一说“李遇安”三个字,杨思远的心脏就突然疯狂跳动起来,刚刚的平静淡定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一把将手抽回来,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问道:“他怎么了?他哪里心术不正?”
他自己感觉不到他的语气是怎样,但在陈立玫看来,这分明就是质问一般。
陈立玫看他突然急了起来,便脱口而出:“那小孩是个同性恋啊!”
话一入耳,就顺着听觉神经蹿到了杨思远的大脑,然后化作一颗炸弹轰然炸开,将他的清醒和理智炸得一干二净。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杨思远握紧双手,忍住没有钳上陈立玫的肩膀。
陈立玫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一般,支支吾吾地说不清。
“到底怎么回事?!”杨思远要急死了,双眼都充了血,死死地盯着陈立玫。
“哎呀!那次让他到咱家过年,你们俩躺这个床上,你当时睡着了,然后……然后他……”
“他怎么了?!”杨思远简直要吼出来了。
“他……他要亲你!”
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杨思远好像听见了“嗡”的一声,刚刚疯狂跳动的心脏此时也突然死寂,呼吸系统也完全罢工,他整个人就这样定住,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如死尸一般冰凉。
……
李遇安很佩服灵哥,因为在灵哥催他去找杂志社加薪的第二天,他就真的被告知增加稿费了。
他倒是没有对“出名”这件事有什么感觉,一来是以为他的性格本身就是这样,二来其实灵哥确实说得有点夸张,客观来讲,确实有很多人通过这篇文章认识了他,但远远到不了大火的地步。
但无论如何,这能让他多赚点钱确实是个好事。
为了能让自己的水平对得起稿费,他也开始钻研写作,常常买一些好书回来研究。以前他是在工作的书店里看,现在则得另寻他处了。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个好地方。
火车站里有个地下书城,里面卖的大多是二手书,价钱要便宜很多。而且很让他感到惊讶的一点是,那里面居然还有个阅览室,就是那种图书馆一样的,拿一本过去坐着看,看完了也不用非要买的那种。
李遇安就成了这阅览室的众多忠实顾客之一,遇到很喜欢的和很有用的书他也会买回去保存,两个多月下来屋子里已经堆了好几摞。
与此相对应的,他的写作水平也在不断提高。他本来就很聪明,很多时候稍一经点拨便能举一反三,更何况现在这么刻苦地学习。
只是这样真的很累,而且每天都过得没日没夜。
书城在底下,看不见太阳,酒吧又把他调回了夜班,也仍然没有太阳。
每次学累了的时候,他就会默默想起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只要能变优秀,就能靠近杨思远。
他就靠着这样一句话,撑过了许多个没有阳光的日子。
没关系,“杨思远”这三个字本身就是最亮的光,就连太阳也比不上。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真的看到了这束离他那么遥远的光。
八月末的一天,李遇安照旧去书城坐了一天,等到晚饭时间才出来,在广场买了个卷饼就准备去酒吧上班了。
天色已经擦黑,火车站广场亮起了灯,地上的影子互相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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