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乐见他神情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钟子阳摇头,只当是村子里的其他人,毕竟他刚才盯着人家首领看了许久,莫名有些心虚。
萧乐也跟着他往四周扫了一圈,默不作声地握起钟子阳的手,在他掌心写:村子里人很少。
经他提醒,钟子阳才意识到确实如此——他们一路走来,竟没见到几个村民,即便有,也都是往外走的。
钟子阳心中疑惑,但不敢声张,只写道:再看看。
萧乐会意,把残留着痒意的掌心握成拳,若无其事地挺直腰身。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停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前。布莱克道:“到了。”
要说这栋房子破烂已经是抬举,墙面大片脱落,墙角长满霉斑,充当屋顶的铁板生了锈,缺了一角,脆弱得几乎挡不住刮风下雨。它的四周雾气萦绕,透出几分阴森的气息。
亚伦打量一番,似笑非笑地评价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入口,挺有意思的。”
入口?钟子阳不解,朝萧乐眨了眨眼,后者几不可见地耸了下肩,表示不清楚。他侧头往另一边看,杜宁启眼中也带着疑惑,只是表露得不太明显,陆想却是皱着眉,望着人群一动不动,神情莫名透露出几分焦躁。
“谢谢夸奖。”布莱克笑了笑,“请吧。”
亚伦拉着杜宁启率先跨入门中,陆想紧随其后,钟子阳紧紧攥着背包带,和萧乐对视一眼,并肩跟上众人的脚步。
出乎意料的是,钟子阳刚走入门内,一条与屋内格格不入的阶梯跃然于眼前,宽敞明亮,一眼便能望到底。布莱克领着他们走下楼梯,兜过数条冗长的密道,终于走上一条整洁的走廊,尽头处的铁门前站着两名身材壮硕的男子,他们朝布莱克点头致意,将门打开,另一番天地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难怪他们在地面上看不到多少人,原来全都藏在地下。钟子阳趴在栏杆上,往下望去,忍不住咋舌。
这是一个生活在地下的村落,看样子应当是由工厂改建的,来往人群却不少。他们所站的是一条空中走廊,脚下这一片都是居民的生活区,约摸两三层楼的高度,房屋之间很挤,可烟火气却很浓厚,处处灯火通明,热闹不已。
布莱克给他们寻了一个空房间。地方不大,放着两张沙发和一张茶几,桌面上除了茶壶和杯子别无他物,简陋却整洁。他往沙发上一指:“你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休息。”
“我们的车子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好?”亚伦问。
“现在天气比较糟,也许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吧,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的。”
布莱克似笑非笑地朝众人扫了一眼,才带着他的同伴离开房间。
那眼神是说不出的奇怪,其中根本没有多少友好的成分,钟子阳被他看得背脊发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萧乐圈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带到沙发旁,指了指额头:“坐下,我给你看看。”
刚才情况紧急,萧乐没来得及查看钟子阳的伤。他把人按到沙发上,抬手在红肿的大包上轻轻碰了下,紧接着便听见钟子阳倒抽冷气的声音。他蹙起眉头:“很疼?”
钟子阳挺直腰身,目不斜视地盯着萧乐衣服上的扣子:“其实还行……”
萧乐没说话,从包里摸出一支伤药,小心翼翼地涂在钟子阳的伤处,把原本还在逞强的钟子阳疼得脸都皱了起来,连眼角都红了。萧乐见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鬼使神差般地凑上去吹了吹。
额头处传来丝丝凉意令钟子阳一愣,呆呆地望着萧乐,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碰,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别碰,还疼吗?”
“……好多了。”
“那就行。”萧乐退开些许,把伤药放回背包里去。
微妙的气氛吸引了亚伦的注意力。他盯着沙发另一头的两人看了一会儿,低声朝杜宁启问道:“那个萧乐,真的是仿生人?”
杜宁启不明他的用意,又不好暴露萧乐的真实身份,便承认道:“是啊。”
亚伦的神情顿时变得更加奇怪:“那他和钟子阳是什么关系?”
杜宁启扬起眉,目光落在钟子阳和萧乐身上,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他想了想,模棱两可地道:“很难说得清,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亚伦:“……”他就是因为不确定才问的啊!
亚伦在博茨集团工作数年,从未见过拥有自主感情的仿生人,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发生,他们还会进行定时检测。亚伦向来坚持仿生人只是一种帮助他们的机器,他接受的教育是如此,工作原则也是如此,直至今日。
细数这几天的相处,即便再匪夷所思的猜测,也可以从中找到有力的佐证,亚伦一直以来的观点在现实冲击下,竟出现了些许动摇。
他正想追问杜宁启,偏偏房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了。
身穿风衣的女子站在门外,手里拿着几袋食物。她先是看了陆想一眼,才款款走进门内,把东西一袋接一袋地放到他们面前茶几上,随后一言不发地朝众人打了一堆手势。沙发上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陆想开口道:“她说,这些都是送给我们的食物,请慢用。”
她点点头,对陆想的翻译表示赞同。
钟子阳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女子竟是个哑巴,他指着桌上的食物,对她道:“谢谢,我们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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