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贺曼所说,最初的自由军和自由扯不上一丁点关系。如今的提洛斯聚集了大批的仿生人,人们也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们本就是为了仿生人而战。可鲜少人知的是,组织建立的初衷却是一群被遗弃在社会之外的辐射病患者。
一群和萧乐一样的人。
他们最早定居在提洛斯,大部分的人无法感受喜怒哀乐,时常郁郁寡欢或者容易暴怒焦躁,严重的更是卧床不起。纳尔逊测试是横在面前的一道天堑,即便有机会进入诺亚城,未来也是困难重重。但在他们当中,并不乏被上天眷顾的幸运者,贺曼和她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
这群幸运者逐渐渗入诺亚城的上城区,悄无声息地为曾经的朋友和同类伸出援手,随着规模壮大,部分仿生人逐渐加入组织,他们的目的也开始发生偏移。
贺曼曾怀疑兰斯对他们私底下做的事情其实一清二楚,然而最初他并未采取任何清除措施,除了一些实在过分的行为,兰斯大多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博茨和自由军之间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而最终打破这个平衡的,是在下城区和F区涌现的地下实验室。
“兰斯借博茨在F区建厂的名义,建立了好几个地下实验室,牵连到一部分……提洛斯的村民。”贺曼似乎并不想详谈这件事,只是淡淡地瞥了萧乐一眼,“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我们决定对付兰斯和他的实验室。”
钟子阳早忘了刚才的惊诧,正听得起劲:“所以当年的法尔病毒和舞会火灾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法尔事件算是吧,至于舞会那场火,”贺曼神秘兮兮地吐出俩字,“秘密。”
钟子阳闻言,有些泄气:“好歹说完嘛。”
贺曼故意逗他:“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加入我们的话,我就告诉你。”
他下意识地看向萧乐,后者蹙着眉头,脸上写满不赞同的神色。说实话,钟子阳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他这种水平,恐怕加入不到两天就被兰斯给发现了,到时候反倒给别人添乱。
他撇了撇嘴,只好按捺下不靠谱的好奇心:“那曼姐想好之后要怎么应付兰斯了吗?”
“想是想好了。”贺曼道,“只要一切顺利,蒙混过关不成问题,不过假如出了差错的话……”
她耸了耸肩,谁能猜到兰斯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来?
钟子阳哑然片刻:“为了这个秘密,牺牲这么大,值得吗?”
贺曼一愣,半晌,她突然笑了起来:“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小曼!”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小曼,你在屋里吗?”
“在!马上来!”贺曼应了一声,放下茶杯,“我得出去帮忙啦,有机会再继续聊吧,下次可轮到你们俩说了啊,今天我才在这儿坐了一会儿,都快把老底透给你们俩了。”
钟子阳干笑两声,又听贺曼道:“哦对,最后告诉你们一件事,看到外面那栋别墅了吗?”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往窗外望去,矗立在薄雾中的三层别墅尤其引人注目,贺曼看向萧乐,慢悠悠地道,“那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萧乐:“……”
钟子阳:“……”
突然有一种傍上富豪的感觉,还挺爽。
“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我记得是指纹锁来着……我走了啊!”
贺曼笑嘻嘻地说罢,朝他俩挥了挥手,大步往门外走去,在关门前的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
钟子阳还望着窗外,满脸写着不可思议,萧乐根本没去关心那栋忽然出现在自己名下的三层别墅,目光落在钟子阳的侧脸上,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贺曼依稀记得,上一次见他这么笑,还是他特地来拜托自己帮忙的时候。
那时的萧乐落魄狼狈,疲惫不堪,不知几夜没合眼,与往日身处神坛那人相差十万八千里,贺曼第一眼见到他时差点没认出来。他把一份文件放到贺曼面前,声音沙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贺曼把文件大略看了一遍,只得出一个结论:“你疯了?!”
“这已经是最保险的方法,真正疯的已经被马斯特否决了。”萧乐把文件翻过几页,指着其中几行,“我想麻烦你,帮我在这段时间里阻止兰斯出城。”
他顿了顿:“当然,这件事的最坏结果可能很严重,你仔细考虑清楚,如果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这种语气可一点也不像没关系。贺曼抓了下头发,把他指的那一段认真看了一遍,无奈道:“我觉得吧,你直接要他的命比这个计划来得方便。”
“他死了,烂摊子只会落到我身上,我没兴趣。更何况对他来说,活着才是最难熬的。”萧乐语气冷漠,“我一早就提醒过他,管好他自己的根须,小心碰到不该碰的人。”
贺曼不知该怎么劝他,揉着胀痛的额角,将手中文件往前翻了几页,字里行间全都透露着疯狂,那几场手术看着就让人心惊。她把它完完整整地看完,缓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甚至改名换姓,真的值得吗?”
“我爱的人值得我做的一切。”萧乐说,“而且,新名字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没告诉你吧?”
“萧是我母亲的姓,单字一个乐,是阳阳取的,比路易斯好听多了,不是吗?”萧乐在茶杯中沾了些茶水,在桌面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新名字,嘴角在无意间弯起温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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