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林沒拒绝得干脆,“既然想沾喜气了,被你送花的那位是不是有戏?”
何修泽表情变得沉重,他平时幽默风趣,难得会这样严肃,他道:“他大概是在生我的气。”
看来他的忙碌是有其他原因,林沒道:“是这几天?”
何修泽抿了下嘴, 很快地调整过来,故作轻松说:“是这几年。”
“确定是他喜欢你,不是你喜欢他?”
“先是他喜欢我,不妨碍我后来喜欢他啊。”何修泽说。
“懂了。”林沒道,“干吗在他收手的时候才去喜欢?”
何医生答不上来,说话有气无力:“既然喜欢不需要原因,那也没有时间地点的局限性。话说回来,我对你们真的很好奇,你觉得一段关系破镜重圆的可能性有多大?”
林沒说:“怎么能一概而论,每个人性格不同,你问我的看法有什么用?要先考虑对方是怎么样的人。”
公交车要来了,何修泽轻声说:“还是有参考价值的。”
林沒木讷:“什么意思?”
“你该上车了,记得拿好硬币。”何修泽指了指缓缓停下的车辆。
林沒急忙数了四个硬币,就算继续聊下去,他也没法给何修泽提供任何有效意见。
他真心认为何修泽问错了人,正常情况下这样无非两条路,要么干脆利落地斩断关系,要么放下过往去尝试接受。可林沒硬是在谢在苑的紧追不舍中,走上让两人都不大痛快的第三种。
斩断关系和尝试接受,哪个能与眼前互相折磨的快感等同?对林沒来说,全都远远不及,有恃无恐的滋味太好了。
譬如谢在苑做的还不够多,没法真正打动他,或是自己在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不肯轻易动摇,林沒不爱讲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那是借口。他从没被心上人这么爱惜过,吃到甜头就不想撒手,但也不想买账。
“能有什么参考价值?”林沒喃喃着,身体随着公交车在转弯而晃悠了一下。
在何修泽问以前,他没想过那么多,随心所欲地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心想着不要再继续深究,可频频走神,回忆起和谢在苑吵架的那个雨夜,连店门被推开了也没发现。
谢在苑看林沒在支着头发呆,走到他身边了也没任何反应,轻轻地摇了下他胳膊。林沒马上站直了身,看向谢在苑:“有什么事?”
这家店也有谢在苑的钱投在里面,问的仿佛是句废话,随即,林沒的视线固定在谢在苑的手上:“你来烧菜的?”
谢在苑谦虚请教:“这里不能烧菜吗?”
林沒给谢在苑让开一条路:“你随意。”
简单清淡的饭菜做好后,谢在苑端上桌,林沒忍不住打听:“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那天是我第一次动手。”谢在苑讲,“不过不是很好吃,是我太冲动了。”
今天的菜色比那天晚上的看上去好很多,看得出是辛苦练习过的。林沒看了眼,没有落座的打算,道:“看不出来你还对下厨感兴趣。”
“不感兴趣,特意为你去学的。”
林沒知道他什么目的,自己在医院一吃东西就干呕的模样,谢在苑全看在眼里,也应该猜到了自己出了院吃饭是什么情况,他道:“你就是想看着我吃饭。”
“去掉后面两个字会不会好听点,还是你吃不下饭?”
“激我有用吗?我单纯吃不下你烧的。”
谢在苑拿出手机:“那我让酒店马上送饭过来,菜单上的全都做一份,以免到时候不合你胃口。”
“等等。”林沒阻止,然后拉开凳子坐到他对面,做出了妥协,“不好意思,我突然吃得下了。”
他夹了一筷子青笋,新手能烧成这样不容易,点评:“挺有天赋。”
“在家弄坏了两口锅,师傅见我没辙了。”谢在苑说。
林沒搁下饭碗,道:“你那儿的锅是我超市里随便买的,质量是不怎么样。”
“吃不下了吗?你喂的猫吃的都比你多。”
“偶尔食欲不振。”林沒垂眼看一桌子菜,他应该再吃点东西,可咽不进去。
“原来是这样,反正我上周已经把事情忙完了,以后天天来这里做菜,明天你会食欲好转吗?”
林沒败下阵来,他把碗重新端起来,又去尝了两块排骨。
谢在苑看着他细嚼慢咽,打上周送他和谢悠回家起,两人没再见过面,他加班加点赶完了这一阶段的大部分工作,再困也会坚持每天做几道菜练手,不知道林沒见他这么久没来,想没想起过他,据谢悠所说,林沒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以前你要活泼多了,现在话都没有。”
林沒撑着头,艰难地吃完了半碗米饭:“现在见到你没什么好说的,和你讲不通。”
“你生着病,和你自己都达不成和解。”谢在苑道。
“能和解,我内心告诉我要让你消失在我眼前,我同意了,你同不同意?”
“真不是你一味要拒绝所有接近吗?”
“别说的那么笼统,画个范围,是我拒绝你。”
谢在苑给他夹菜,道:“我也画个范围,你心里有道线,一旦要你治病了就会拉响警报,谁也跃不过去。”
林沒的声音骤然冷下来:“所以你最好不要提相关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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