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脚杯里倒着牛奶,在忽明忽暗的光下映着不同的颜色,林沒虚虚握着杯身的手指细长且白,他长得好看,即便冷着脸不动不说话,也有很多人偷偷注意着他。
当明星的时候人气太高,退圈后这么出现在人们视线里,所有人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林沒有着毫无温度的美丽,让人神魂颠倒却不敢妄自触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脸上停留,但没有人靠近。他们更愿意和同伴们一起讨论他,艳羡过后往往不是追逐,而是贬低。林沒听了几句,不外乎是自己瘦得太厉害,有一股病恹恹的气息,像是吃了什么药似的。
他没理会那些窃窃私语,看周让低着头在玩斗地主,问:“最近你戒干净了吧?”
周让点点头,手机里传来一阵欢呼,是他打牌赢了:“我都不知道抑郁症断药期是怎么扛过来的,我戒这个戒得感觉和重生过一回似的。”
说完,他想起林沒本就排斥吃药,经他一说岂不是更加敬而远之,急忙补充:“但病还是得看。”
林沒敷衍:“以后再说。”
“我感觉不把你绑起来喂药,你是不可能吃的,谢总倒是忍得住。”
“之前和他吵过一架,我以为他要么不来找我,来找我绝对是采取强制措施,一意做他认为对的事情,然而他没有。现在想起来,他是不知不觉地变了。”林沒点了支烟。
“你居然现在还在抽烟?”
林沒吐了个烟圈:“偶尔。”
周让倾身问:“你那次去补拍,没和蒋嘉言有什么来往吧?他最近和人提过你,说你是他哥。”
“建议他攀亲戚的时候,去了解下我家人已经死光了,少给他自己找晦气。”
“没来往就好,你知道我当时哪儿买的药吗?”周让自嘲地轻笑了下,解释道,“蒋嘉言那里,也是我心里烦躁一时糊涂,他在圈里就是总卖这些,也不止是药,那个时候他劝了我几句,我就用了。”
不止是药意味着什么,林沒心里清楚,他没觉得出乎意料,方荣舟把这生意做得极大,肯定是哪个圈有钱又爱玩,就去哪个圈掺和。如今没多少人敢铤而走险做这种掉头的事情了,方荣舟能平安无事到现在,侥幸而已。蒋嘉言傍上他,一定和这些沾了关系,也想捞点钱。
林沒嗤了声,心道刀尖舔血赚恶财,早晚要翻船。
他听见这些事时还是会想到宋琳,毕竟有着血缘关系,他如今认为自己除了外貌外,和宋琳另有相像之处,不管不顾钻牛角尖,明知道是错的还要随心去做,这些全在他身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
当初他不懂,自以为坚强隐忍,可以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能扛住所有的磨难,其实只是考验还没来。在他真正崩溃的时候,他是会软弱、自私,放下一切再也站不起来的。
在酒吧里待久了,林沒头疼,他和周让说要出去透口气,靠在门口的栏杆上再度点燃了香烟。
缭绕的白雾里,他看见吴星津送了人出去,对方也看到了自己,把人送上车后转身朝这边走来。
“你还抽烟?”吴星津皱了眉头。
林沒歪了歪头,是在无声地说:“不然呢?”
“好歹也考虑下你这身体情况。”
“我自己都不考虑,不劳烦别人为我考虑了。”林沒道。
吴星津勾了笑:“你是真心不想收拾残局,干脆肆意破坏得更糟糕一点,让谢在苑心里难受。”
林沒耸了耸肩膀,他把这个动作做得特别慵懒优雅:“他太迟钝了,要是五个月以前,但凡他表现出有一点点喜欢我,我也许不会被那么多阴差阳错的误会打败。”
“迟钝的也不止是他。”吴星津道,“他以前怕黑,为你能睡个好觉可以把灯关掉,而你连烟都戒不掉,还觉得这七年付出毫无回报,累得不想再和他破镜重圆。”
“奇了怪了,他什么时候怕黑了?”林沒以为吴星津在说笑。
吴星津道:“你们刚在一起那年,你去陪他加班,他工作还没做完,你先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去找他说事,发现他把大灯关了,摸着黑在看电脑,那时候我才真叫奇了怪了,实话告诉你,以前要是没光亮,他根本走不动路。”
“但是你睡得很香,连我进门了都没察觉,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干吗要关灯。”吴星津道。
那时一片漆黑的顶楼办公室,只有电脑屏幕的微弱光亮,吴星津疑惑地走进去,而谢在苑从电脑前移开视线时,先看的是沉睡的林沒有没有被打扰,然后压低声音和吴星津说:“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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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咒语
谢在苑四岁那年开始学围棋, 谢母总会来陪着他,但不看他如何学习下棋,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望着窗外出神。
小孩子普遍淘气,谢在苑把棋子当拼图玩,拼了一朵花让谢母看, 喊了几声谢母都没回过神来。有人说过他母亲病了,可在他眼里, 母亲这样才是常态。
“要给我看花啊……”谢母淡淡地抿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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