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拿了护照,去住酒店吗?”清廷抬头看着他。
“嗯,有事我们明天再谈,你一个人早点休息。”
清廷屏住呼吸,他赌气道:
“好。正好我照顾不了你,你快点走吧。”
他脩然转过身,想问的许多问题就此打住,心中闷热难nai。
他还以为堂羽会关心他些许,结果是自己多虑了。
下班后和堂羽重逢时,他无比激动,看得到堂羽的眼里满是关切,现在不过睡了一觉,态度就截然不同。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que爱了吗,因为残疾的生活过于寂寞,就如此的渴望别人的关心?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真正的亲人,甚至从不以兄弟相称。
堂羽没有义务去承担照顾他的责任,堂羽要做什么,自己都无权阻拦。
可是,要说是他们真的什么也不是,也不对劲,至少曾流动在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就不对劲,做完截肢手术后,堂羽照顾过清廷一段时间,他为他擦药按摩,洗澡更衣,天天肌肤相qin,他们有了qingyu纠葛。
虽然那不足以成为任何能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的正当关系,清廷尘封了这段记忆,没有向任何人提过。
堂羽充其量不过是帮一个陷入沉痛打击中的可怜的残废排解寂寞,明明失去了双腿,身体还格外min感,不可能一辈子那样下去吧,已经十年了,这一切早该释怀的。
如果堂羽没有出国,而是受他连累、一直守在J市照顾他,从而毁了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他反而才会更痛苦,终日饱受内疚折磨。十年前便是这样,他才会希望堂羽离开。
现在再来分析那是否有什么感情在其中,为时已晚。因为他和堂羽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发展了,重新做回一家人?那也不可能。他们仅仅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都是如此违和。他是社会的累赘,也是堂羽的拖油瓶。正是因为摆脱自己,堂羽才会发展得风生水起,他也不忍心破坏堂羽现在的生活,尽管他不了解那是怎样的生活。
“你的电话呢?”Dylan还在执着于电话。
“楼下有公用电话。”
清廷进了卧室,啪地一声关上门。随后,门口却传来一声更大的砸门声来回应他。
在屋里,清廷双肩不断颤抖,翻出手机,豆大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在屏幕上。
他已经很久不再感慨世界的不公,堂羽出现再次刺激了他。
按下了通话,清廷打开房里的灯。
清廷用温和的口气说道:“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
好友的声音响起,清廷逐渐镇定。
“没关系,怎么了?你打电话给我,一定是有事,我怎么会在意呢。”
“你知道堂羽回国了吗?”
“我见过他,他因为涉嫌一场案子在警局被拘留,我给他开了个医疗证明,警察才放人。”
“案子?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清廷担心地问。是因为发生案件,堂羽的态度才急转直下……?
“他来找你了吧。”
姿昀听他的口气,自己的猜测基本正确。
“嗯,今天见了一面。”
“其实,他回国就是因为十年前,财产侵占的案子被追诉。他肯定还会再来找你,因为他需要你外公陆哲泓去世时的遗嘱。”姿昀不慌不慢地解释着。
“原来需要那个。”清廷垂着头说,姿昀隔着屏幕也知道清廷的表情很失望,他一定以为堂羽回来见他,没想到是因为发生了案件。涉及法律还有A公司以前的事,清廷几乎不懂,当年都是堂羽做主。
“遗嘱文件,你收起来了吧?”
“收起来了。”打着电话,清廷看向衣柜的底层,东西就在那里,他嘟囔道,“他的人格分裂症,不知道好了没有。”
“我也不知道。不过,清廷……”姿昀有点玩味地笑着,“你还记得,我把他的两个人格取了代号吗?现在在他体内的人格是阿羽,而不是陆堂羽。”
关于这个代号,姿昀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其实这个区分的方法很简单,和清廷一说话,她又想了起来。
她是最初治疗堂羽病症的医生,对他的两个人格都了如指掌。不过和她见面比较多的是‘陆堂羽’这个人格。
‘阿羽’是另一个,当时被陆堂羽完全压制、保护着的人格。陆堂羽做事很独断,有暴力倾向,感情上的独占欲很强。而阿羽则要温柔、沉稳一些,只是他对待情感,不仅犹豫,还会懦弱逃避。
在为堂羽初次诊断后,姿昀推测,阿羽在幼年时受到的严重打击,想要逃避现实,才会出现之后的人格,代替他做了很多他不敢、也不想做的事,作为他人格的镜子。
后来堂羽出国,姿昀再也没接触到他,无法断定后来他接受过怎样的治疗,又有什么样的进展。如今过去了十年,任何人都会有改变,堂羽也一样,过去的一切恐怕不能再成为参照。
可她见到回国后的堂羽第一眼,就凭自己的直觉察觉到现在的堂羽内心,应该是要更倾向于‘阿羽’。说白了,如果现在‘陆堂羽’是主人格,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自己陷进案子里,还被警察控制了起来,有求于自己?‘阿羽’比较正直,才会配合警方调查吧。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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