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小廷。小少爷?你在做什么?”
阿嫂敲了敲门,没人回应,她便擅自打开门。天色已经昏暗,房间里不开一盏灯,看上去一片漆黑。
“你怎么睡觉了呢?要吃饭了,今天做了你喜欢的蛋烧麦。”阿嫂打开灯,只见床上的少年抱着玩具躺在被窝里,对她不理不睬。她有点呵斥的意思,“你再不下去,你外公要大发雷霆。”
这两日清廷在家中的状态颓靡,一点也不像个即将高考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清廷才慢慢下楼,手里拿着一张成绩单。
“这是要家长签字的单子…”他在餐桌前停驻,迟迟没有坐下。
“先吃饭吧。”陆哲泓看了他一眼,“把你阿嫂也喊过来吃。”
清廷去厨房招呼了一声,回来闷闷地坐下。陆哲泓才注意到他的神情。
“怎么苦着脸,是考试考得很差吗?”
“我……我没有去参加考试。”
那张成绩单上显示正是缺考,他结巴地承认。
为了在画室赶工,清廷没有去模拟考,学校似乎默许了艺术生的这种行为。陆哲泓拿他没办法,只是叹气。
饭桌上出现堂羽的声音:“爷爷,清廷以绘画作品为重,所以才没去考试。”
“你不去考试,那么学习怎么样?心里有没有底?”
被陆哲泓询问,清廷沉默不语,只字不敢提。堂羽的话语缓解了此时的尴尬:“爷爷,前段时间,我们班上有女生因为压力病倒休学,清廷一定也很紧张自己的成绩。或许他有努力在学,只是天分不够。”
陆哲泓咂舌,继续着吃饭。听到堂羽说起那件事,清廷缓缓抬起头:
“你说的那个女生是……”
没等清廷说完,堂羽就抢着确认什么一般回答:“啊啊。就是她。”
不知她的真实情况,有没有被传到班上。她受伤是清廷闷闷不乐的原因之一,事情过去了半月,她仍然没有回到校园。
“现在的小孩过得这么幸福,怎么遇到些学业上的压力就休学,真是想不通。我们那个年代比现在辛苦得多,照样撑得过来。”陆哲泓说道。
堂羽观察清廷的神情——由麻木转为皱眉。
清廷小声地说:
“她可能不是因为压力,是碰上什么事了。”
“是什么事?你知道内幕?”堂羽斜视他。
“我不知道。”
“该不会是被人强暴了吧。”
清廷的眼珠瞪得圆大。
“噢,最近,听说朝阳区有个疯子,专门袭击年轻的女学生。你记得提醒一下你们画室的女孩,走路回家要小心。”
堂羽低下头吃饭,他的话令清廷缓不过神,准确的猜测仿佛一语成谶,他怎么知道那个女孩被强暴?还是说这事在他们班传开了?
清廷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决定这些天去探望一下世唯珍。他姑且相信,那个女孩对自己有好感,如果他亲自去安慰,或许能平复她绝望的内心。但他这么做,更是为了打消自己的不安,一想到唯珍曾经花了心思做笔记给他用,他受了惠,现在女孩出事了,他却对她不闻不问,这种负疚让他寝食难安。
次日中午,清廷利用午饭时间来到人民医院。
已经过去两周,他不敢保证她是否还住院,所以去医院前先回了一趟学校,向唯珍的同学打听了她的现况,吃惊的是,唯珍前一周,第二次情绪激动地从二楼窗户跳下,摔成腿部骨折,仍然在住院,这次受的伤比先前的情况更严重。
难以想象她遭受了何种打击,要两次从二楼跳下去,反复受重伤自我折磨,她应该明白跳下去不一定会死。清廷感到不解、讶异、更是惊悚。
来到医院,清廷见到了照顾的世唯珍的她的表姐,这个表姐看上去比他们年长了不止一轮。
“你是她的朋友吗?”
“不,我们是校友。我今天没有穿校服……”
“你叫什么名字?”
“陆清廷。”
听到这名字,表姐的脸上突兀地出现一丝不自然,却又笑盈盈地说:“有同学探望她,她应该很高兴,这段时间,除了一个和她关系最好的女生,还没人来过。”
清廷进入病房,大病房里住了几号人,他看到唯珍的床号,才确认病床上的人是她。女孩脸色暗黄,嘴唇发乌,腿部骨折的部分打了石膏被吊在支架上,手上也吊着输液瓶,和之前来画室天天找他的那个女生几乎不是同一人。
“我昨天去学校领取资料,你的朋友告诉我你生病了,还受了伤。让我来这里探望你。”
唯珍醒着,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上转动的风扇,不像别的病人会聊天。直到清廷出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终于有所反应。
“是你……”
唯珍张大嘴,眼睛眨了眨。她觉得有些丢脸,自从自身经历那一切,已经没有资格再对清廷抱有好感,他的出现使她无地自容。
“这是你的笔记本,还有,我买了点水果。”
虽说事情发生了两周,清廷才迟来地探望,唯真仍感到喜悦。首先,他们没有对方的电话,其次清廷不常去学校,这事瞒着班上师生,消息不通很正常,她从来没指望她单方面暗恋的同学会来探望她。
“你最近有好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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