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博知道,季白需要时间去消化、去接受这一切,他要做的只有等。
房里一里一外的坐着两个人,而季白保持着拿着信封的姿势坐了许久,久到身体开始发僵,才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脑袋放空双眼无神的季白,最终还是打开了那封发黄的信件,字体因时间太过于久远有些模糊,但仔细看还是能辨认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许是因为匆忙,书写的有些潦草,但字体遒劲有力、行云流水,可以看出季南的为人。信的内容不长,只有短短的一页纸,可在季白眼里这张纸的分量却是无比的沉重——
“孩子,在你看到这封信时,可能我们永远的天人相隔,而作为父亲的我也不能陪伴你长大,不能为你遮风挡雨,错过了你的喜怒哀乐,该有多遗憾。但相比起你的安全,这点遗憾无关紧要。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疑问、恐慌甚至分辨不出孰真孰假......”
身为季南的儿子,是上天注定的少族长,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始祖返魂,百年来难得一遇的罕有景象就这么落在了季南家,明明孕检时一切正常的胎儿,结果却在生产时产下了一个小毛团。要不是当时负责生产的工作人员都是族里人,或许在季白出生时就被送进研究所里解剖研究了。
命定的少族长出生了!而季南的身份也随之水涨船高,麻烦也随之而来。这样的麻烦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季白的出生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不要因为害怕和恐慌毁了你,所有的疑问只有回到刚开始的地方才能找到答案。记住,你是我和你母亲的宝贝,不要质疑这一点。我们离开你,是逼不得已。”
信到此为止,看完之后季白的疑虑并没有因此而减轻,反而又多了几个疑惑,什么疑问只有回到刚开始的地方才能找到答案?刚开始的地方又是哪里?到底季南想通过这封信告诉他什么?
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连信掉了都无所觉,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了一个圆不溜丢的石头,在季白的摩挲下微不可见的开始变小,变小的程度太过于细微让所有人都忽略了它原来的尺寸。
身体发僵的严博坐起身来,转了转脖子,走上前弯腰捡起那封信,大致扫了一眼随手就塞一边了,“吃饭了!”
“......”季白呆呆的,没有反应。
得不到回答的严博直接将季白横抱起,手里的石头也因此摔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把呆愣中的季白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怎么了?!”
“吃饭!”严博粗声粗气的说道,刚抬脚就踩到了摔落在地的石头。
两人先后低下头去看,地面上正躺着无辜的石头。
“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季白拍了拍严博的胳膊,示意把他放下来。
把人放下,蹙着眉捡起地上的石头走到床头柜前,拉开之后找到存放石头的盒子,掀开一看空空如也。他记得他们刚才是一直坐着谁也没碰过那块石头,房间也不可能有外人进来,打扫房间的阿姨也不可能私自打开柜子,难道真的是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石头自己长腿跑出去了?!
见严博杵着不动,季白收敛了那些无关紧要的繁杂思绪,笑笑说:“不是说吃饭吗,赶紧下去吧,这两天没看见麦麦也不晓得有没有闹。”
传承了严博完美基因的麦麦小朋友怎么可能不闹,就差没有将严家老宅给拆了,照顾麦麦的伊芸和严父被折腾的头发都快掉光了。见天就闹,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特别的折腾,老是吵着要爸爸,哄骗他爸爸等会儿回来,愣是要守在大门眼巴巴的看着,生怕看漏了什么似的。
暂时将事情放下的严博夫夫二人,亲自走到严家老宅将麦麦接回去。
“拔——拔——”字正腔圆。
在门口东张西望的麦麦小朋友,在瞧见季白的那一瞬间,双眼发亮兴奋的蹦跶着,口水也随着他的叫喊滴了下来,如数落在伊芸的衣服上。
因着麦麦的闹腾有些脱力的伊芸,连忙将人交给季白,捶打着酸疼不已的胳膊,如愿的看到麦麦那张绽放笑脸的小脸蛋,失笑道:“爸爸回来了,这下高兴了?!”
拍了拍麦麦的小屁股,季白看着明显憔悴许多的伊芸,担忧的说道:“妈,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没休息好啊?!”
岂止是没休息好,被麦麦吵得就差没有神经衰弱,更多的是心疼。没日没夜的嚎,生怕他把嗓子哭坏了,使出浑身解数的哄,扮丑搞怪,许下无数的承诺,就为了麦麦这个宝贝孙子能多吃点多睡儿。
“没事,就是担心麦麦晚上发热起了好几次身。”
哪怕伊芸说的再怎么云淡风轻,但是从她双眼里明显能看到疲惫和对麦麦的关爱。哪怕她对季白的态度不好,甚至能接受他也是因为麦麦的缘故,但是不可否认伊芸对麦麦真的是出自内心的喜爱。
“辛苦您了,妈。”季白抱着明显有些困顿的麦麦,摸了摸他的额头看到他那双明显哭红了的小眼睛,心疼地说道:“我们先带麦麦回去,您好好休息。”
虽然有些不舍,略有些疲惫的伊芸在严博的眼神底下点点头,儿子跟儿媳妇要带孙子走她也拦不住也不能拦,到底是心疼孙子,知道麦麦黏季白完全就是一个爸爸至上的主,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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