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沉不住气的是季子安,屁股下的椅子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咬他似的,怎么都坐不安生,自以为隐秘的戳了戳季子顺的大腿,拼命给他使眼色。
“子安,你眼睛怎么了?是昨晚没休息,抽筋了?”季丘放下杯子,笑着问。
被当场识破的季子安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回答,“并没有,爷爷,我睡得很好。”说着,眼睛不自觉的往他那边外斜,就差没变成斗鸡眼了。
“行了,玩去吧,我有事跟你子顺哥谈。”季丘看他那副毛毛躁躁的模样,甩甩手让他离开。
“爷爷~”
“出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被训斥了一番,季子安撇着嘴,磨磨蹭蹭的离开。他都十六岁了,还把他当小孩子看,季子顺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守护者,既然他可以为什么他就不能,爷爷就是偏心。
不提季子安如何的不忿,表面上老神在在的季子顺,其实内心是忐忑的,对于即将面前的事情季子顺心里没底。
“他的身体怎么样?”季丘对他们偷偷摸上绿池的做法不是很赞同但也能理解,毕竟他给族人抛弃了二十多年,一见面就痛哭流涕什么的换做是他也做不到,“我听说他生了个儿子,这次有没有......”
“族长,那个孩子姓严。”季子顺在那个严字上发音特别重。
就算季白回来也不能代表什么,把他抛弃在外面二十多年了,如今人家得知自己还有族人会巴巴的上赶着上来认清?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先不说严博同不同意,光是季白对他们的感官就不是一般的不好。
哦,生了孩子就要送回来被那群自以为是的老不死的折腾,真以为他们季氏很了不起?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守着以前的那些辉煌历史过日子,好好的一个氏族折腾的乌烟瘴气,说真的,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不要姓季,谁稀罕。
“就算是姓严,那也是季家的孩子,这并不矛盾。”季丘双眼直视他心底,看穿了他的虚张声势,也看穿了他内心的惶恐不安。
被看穿的季子顺也不强装镇定,自暴自弃的嘲笑道,“可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姓季的差点让那个孩子无法降生,族长,按照这个逻辑来说,我们有什么立场让他把孩子送回来。”
被怼回去的季丘,顿时语塞。
“我没记错的话,一开始不就是我们先放弃他的么!”季子顺自嘲道,“如今想要他惦着脸回来求我们,多大的脸啊。”
也不晓得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当初季东对季南他们下手时,谁帮过他们了。不都是收了季东的好处,各个都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么?仗着自己的辈分干的那么龌蹉事还少吗?
他是小辈没错,当年的事情他也没有参与其中,但不代表没人知道,只要做了,不管你隐藏的多隐秘只要做过了肯定会留下痕迹。他年龄小辈分小,很多事情他父亲生前也没瞒着他觉着他不懂,可随着年龄的增加之前不懂的也渐渐懂了。
“子顺,注意你的言辞。”被小辈揭穿的季丘脸色有些发青,知道是一回事但当众打脸又是另外一回事,就算长辈做的再不对也轮不到一个小辈来指责。
“我说的是事实。”
面对理直气壮季子顺,他竟找不出任何的理由来反驳,只能僵硬的转移话题。
“罢了,我在这儿也不是为了跟你争辩这些。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又怀......”
季子顺并不怀疑季丘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毕竟绿池在季氏族人的心里等同于安神养胎的地方,他们的动静闹得那么大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族长!我最后再重申一次,孩子姓严,姓严。”
“......不需要我向您普及严这个姓氏代表什么吧,再者您关心的重点不应该是他为什么会回来吗?在我们抛弃了他二十六年后,为什么他会以这么不堪的姿态回到这里,您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
恼羞成怒的季丘一改从容姿态,布满了老人斑的手掌重重落在茶几上,茶水四姨,溅了他一身都毫无所觉,“季子顺,注意你的态度,我可是族长!”
季子顺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这张盛怒的脸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那张脸,除了五官相似外他再也找不到记忆里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庞,族长还是那个族长,却不是他的外公了。
“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季子顺看着他说道。
“五个小时前,唐汉国打了电话回来请求子杰帮助他们进入绿池,那边一向都是由季群看守的,所以子杰才会那么反常故意找他爹的茬,制造矛盾让我责罚季群。然后趁机进入石梯,季群离开的时间大约是十分钟,这十分钟足够你们行动了,我说对吗?”季丘问道。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皱了皱眉,“真以为我老糊涂了看不穿你们吗?要不是我故意配合,你们会那么轻易地上去?光是守卫都够你们喝一壶,你真以为是子杰帮你们?”
“那又如何?”
季丘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们报答我什么,我只想知道他的情况。”
“他是谁?什么他的情况?”季子顺干脆就装起傻来。
“你别跟老子装傻,我知道你清楚我在说什么。子顺,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已经有十六年没有新生儿降生了,长此以往,灭族是迟早的事。”季丘为了这事头发都快掉光了,“如果不是出于无奈,我也不会让你去找他,事情发展在这地步,难道不应该抛下己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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