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那人,良久默默地叹了口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形容的可真贴切。”
谁让自己选错了人站错了队,所有的苦果唯有自己受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败的那么快,就连他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都被挖了出来。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刷刷’的声音,走到亮处才发现那身型佝偻的男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唐汉国。相比起之前衣衫整洁、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如今的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苟延残喘的活着。
要不是他的医术了得,还有那么点用处,或许他就不会被单独关照,下场也不会比季东好到哪里去。他该庆幸自己有一身好本事,以至于落入绝境的时候也不会跌的太惨吗?!
手里捏着饼干,唐汉国低头瞧了一眼铐在自己脚踝处的铁链子,苦笑着慢慢的咀嚼将干涩的饼干碎咽了下去......
跟他的心情相似的还有呆坐在候车厅里面的季白,因着形象太过于邋遢,以至于他的周围只有满身臭汗的农民工肯落座,大包小包全部堆在他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被夹在中间的季白苦不堪言,翻腾着的胃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小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刚从工地赶过来,身上一股臭味熏着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啊。”说着,拉起围在脖子上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毛巾擦起汗来,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是眼神却死死盯着显示屏,生怕错过了回家的班车。
“没关系。”季白笑笑,挪了挪身体尽量缩小自己的体积。
那人擦了擦脸上滚落下来的汗水,整个人都是笑呵呵的,“小兄弟,你哪儿人啊?!”
见他搭话,季白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露出一抹傻里傻气的笑容,“我就这里的啊,大叔你呢。”
“我啊,远着呢。朔城知道不,我家就在朔城那边的小山沟里,从荔城到朔城要坐上一天一夜的班车,然后再转县里的公交车......远着呐。”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详细了,大叔擦着脸干笑两声。
季白笑笑,权当没看见他瞬间升起的防备,低下头扒拉起在半路上捡来的蛇皮袋子,适时露出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从里面掏出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从口袋里面翻出纸巾细细的将矿泉水瓶口擦干净,慢悠悠的喝着水,十分的讲究。
正在翻找自己袋子的大叔瞧见他的姿态,好笑的看着他的作态,摇了摇头,“我看你比我儿子还大一点,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大,怎么没去学校上学?!”
季白的神色有些黯然,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有些茫然的说道,“家里没人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不好意思啊,大叔不是有意要勾起你的伤心事,你可别哭啊。”说着,手足无措的坐着,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急的憋红了脸。
季白强颜欢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为了角色他是真的很拼了,不要怪他撒谎。
“大叔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大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好说的,”见季白的神色有些黯淡,立马改口,“不过你想听,我可以给你说说。”
第305章 后盾
其实大叔讲述很简单,从小在贫困家庭长大,每日辛勤劳作只能混个饱餐,生活始终出于低下水平。眼看着自己娶了媳妇儿生下了大胖小子,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过得更为紧巴了。为了孩子的未来,夫妻俩决定外出打工,没有学历只能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干最累的活儿挣那点微薄的工资,为的不就是养家糊口。
大叔讲的很随意,可是个中的辛酸只有当事人清楚,刚步入大城市求职处处碰壁。在工地出卖自己劳动力时,遇上黑心的工头,辛辛苦苦挣得那些血汗钱全部都打了水漂,只能打碎牙齿喝血吞自认倒霉。
“......那时候是真的苦,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挣得也就那几十块钱,却被黑心的工头卷款跑了,就剩下我们这群求助无门的人堵在工地上闹。哎~怎么就有那么黑心肝的人呢?大家都是帮别人打工的,赚点血汗钱,有什么困难说出来能帮的我们肯定会帮,至于卷款逃......哎。”
想起以前被骗之后的彷徨无措,大叔至今想起都有气,说好的一起共渡难关,却欺骗了他们协款潜逃,把他们坑惨了,那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啊,一家老小就指着那点钱过活呢。
“很辛苦吧。”目光落在他那双满是裂痕的双手,蹙起了眉。
许是察觉到季白的目光,大叔有些局促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满是老茧的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就连指甲缝长年累月都是黑的,摩挲时还发出‘刷刷’的声响。
“看到儿子那张笑脸,这点苦算什么,”大叔还想再说,奈何车站的广播里响起了催促前往朔城乘客检票上车的提示,“我该检票上车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外面的世界很乱,小孩子还是不要到处乱跑的好。”
季白笑笑不予置否。
目送着大叔离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季白拎起地上搁着的袋子,在保安驱赶之前先一步离开了候车厅,离开时他也没有忘记此次扮演的目的,出去之后很干脆的就找了个被风的地方就着袋子坐下了。
“......”严五。
打定主意一天都在这里厮混的季白哪里会这么轻易离开,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说什么他都不会走的。距离严博下班的时间还早,也不用担心他亲自来抓人,为了揣摩角色他已经做好了长期蹲守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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