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出去的安子晏直到快下班时才回来,郭平见到他后便说:“晏,今天要签字的文件全放在你办公桌上了,那我先走了,对了,麦丁,”郭平又转向还在修改文件的麦丁:“等晏签完字把所有文件整理下,明天一早就要用。”
“但……”
“怎么了?”
“没事。”麦丁摇摇头,如果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就太逊了,他和安子晏在同一个部门,不可能一直避得开。麦丁拖延着时间,想让安子晏签完离开后再进去拿文件,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全走了,空荡又寂静的公关部只剩下了两个人,键盘的声音渐渐微弱起来,麦丁终于走向办公室,安子晏正低头签着文件,他的睫毛随着眼皮轻轻动着,平静地翻阅着桌上堆满的文件然后签上字,麦丁捏紧手,想冲上前去抓住安子晏的衣领质问他为何可以如此无动于衷,再多在乎我点吧,他多想吼给他听,可他只是走到安子晏办公桌前,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安子晏桌上:“这里还有一份文件,也麻烦你签下。”
安子晏没有抬起头,笔与纸接触的沙沙声在两人之间飘散着,被安子晏的声音盖过了:“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是什么意思呢?”他的话语听起来不是生气而是问询。
“你不满意吗?还是要我再谦卑一点?”
“你是来和我吵架的?”安子晏没有回答麦丁的问题,而是淡淡的反问,他的态度像条出口牵引着麦丁的情绪,他快要抑制不住:“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资格和你吵架,我……”安子晏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字签好了,拿走吧。”麦丁终究还是抑制不住了,他不像安子晏,无法隐藏太深,只要轻轻一挖所有都会暴露出来:“我永远都只能按照你说的做,永远都只能听你的话,”他的手按在桌面乱堆的文件上:“你要不要哪怕一次,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麦丁用力地,狠狠地将桌面上所有文件推向安子晏,那些文件有些碰撞着安子晏的身体,有些掉落在地上。安子晏若无其事:“出去。”麦丁咬紧下唇,瞪大的眼眶溢着泪水。
“没听到?现在就给我出去!”安子晏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麦丁转身走到门口,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晚点回家,我要回去拿点衣服,不想碰到你。”说完他就狼狈的跑了,他跑到电梯前不停按着按键,不愿意回头。那种感觉又来了,胸口有把尖刀的刺痛感,走进电梯,他的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太痛了,真希望,真希望安子晏也试试这种感觉,随即他苦笑了,不可能的。
空寂的办公室内,文件被扔到了地上,边角沾染着丝丝血迹,那把被遗忘而藏身于文件中的拆信刀,正贪婪地趴在安子晏的胸口吸食着献血,安子晏抬起右手握住刀柄,一下拔了出来,伤口不算深但也不算浅,鲜红的血像朵正在盛开的鲜花,将衬衣浸染出花瓣,安子晏再次将头靠椅背上,他的左手放在扶手上,右手里漂亮的银刀沾着献血发出诡异的光芒。只差一点就会被那家伙看到了,幸好,如果被看到了,照他的性格又会内疚不安很久,为这种无聊的小事。
第146章 到底想得到什么
拆信刀上的一滴血受着重力影响,从刀尖掉落下去。
安子晏的判断是正确的,深爱着安子晏的麦丁,如果知道自己亲手刺伤了安子晏后,那样的疼痛也许会比现在强烈很多,虽然现在也很痛。
推开门的麦丁精神涣散的往卧室走,他不看这个家里的一切,他怕多看一眼就再也挪动不了脚步,当他经过放置钢琴的房间时,停住了,余光里发现有样东西不见了,他转过头,瞳孔扩张着,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钢琴不见了,不对,并不是不见了,钢琴被毁了,满地的残骸,一个人是怎么能把钢琴毁到这种程度的,麦丁想象不出。他呆站了足足十分钟去接受眼前的画面,然后走向衣柜拿了几套衣服,匆匆离开屋子,下了楼后他一眼便看到安子晏的车子,安子晏坐在车上,手搭在车窗,静静的盯着他,麦丁在他的眼神快要迈不开脚步,这真的不像安子晏,如果按照以前安子晏应该冲上来不准自己再走半步,可现在他,自己走了半步,一步,两步,十步,越走越远,他都只是安静的坐在车里。
站在公交站台,麦丁还是忍不住回头了,安子晏离他很远,他只知道那是安子晏,却看不清其他,他下了车,走进楼里,没了踪影。麦丁捏紧手里的袋子,虽然是他先提不想碰面,但意识到安子晏是在等自己走后才愿意上去时,他心悸到几乎无法喘息。厌恶了吗?对自己,大概是厌恶了,不该变成这样的,就算安子晏不接受孩子的提议,他们吵一架会很快合好,事情从哪步开始越走越错,越走越痛的,心底这股不好的预感又是什么。公交车停靠在他面前,他有两个选择,上车或者回头,这样的选择也许意味着不同的结局,可真有不同的结局吗?麦丁上了车。
推开门,安子晏将外套和衬衣一起扔在地上,胸前的伤口周围的血迹已经凝固变成褐红色,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经过走廊,瞥了眼钢琴的残骸,昨晚等意识清醒时,钢琴已经变成这样了,刚才他差点拉开车门抓住麦丁,麦丁每走一步他都觉得体内的恶魔在蠢蠢欲动,如果刚才抓到了麦丁,自己会做什么,也许会将他绑起来关着,也许会让他哭着求自己,安子晏对自己会做的事感到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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