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睡沉了,呼吸平稳规律。可不知是有什么心事, 睡梦中眉头都不得舒展。
冼子玉从他掌心里挣脱出一只手,小心地用指腹揉开他眉心的郁结,又不由自主地顺着眼窝, 描画他的轮廓。自然地走了会儿神。
怎么睫毛比我还长?
嘴唇有点干, 明天要提醒他多喝水……
冼子玉看了一会儿,看得有点心痒痒, 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
连棣似有所觉,突然低下头,额头蹭着他的发顶,低声梦呓,“阿岚。”
语气中有隐隐约约的不安。
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我在呢。”
冼子玉往上躺了躺, 摸着他的后脑勺小声安慰, “别怕别怕,乖乖睡。”
连棣顺从地躺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胸前, 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腰, 生怕一松手他就会走脱似的,又低低地喊了一声, “阿岚。”
冼子玉一声声应着,心里也有点难过。
在他的认知里,连棣一直都是个强大而可靠的人, 好像什么事情都能解决。
他很少见到这样的连棣,好像很没有安全感的小朋友。
连棣近段时间来低落的情绪他不是完全察觉不到。可问他也不说,也实在没有办法。
你在不安什么呢?明明都好好的。
“不要不开心了啊。”
冼子玉小声安慰着,渐渐地眼皮越来越沉,睁不开了。
入睡前,他思索自己能做的事。觉得要不以后每天都表白一次好了,连棣好像还挺喜欢听的。
每天都说一遍喜欢你。
**
次日参加节目,冼子玉作为当期的嘉宾早早到场,在后台意外地见到了熟人。
韩思博已经准备好正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玩手机。他还没来得及上去说话,也接到了服装,就先去换衣服。出来时被瞄到,笑着打了招呼坐过去。
韩思博的注意力聚集在他锁骨下方的一小片红印上,愣住片刻后手忙脚乱地暗示,“你……这儿,弄一下。”
冼子玉循着他的目光低头看了看,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了声谢,把衣领往后拉了拉,最上面一颗扣子也扣得严严实实。
“幸亏你提醒我。待会儿钟姐进来看见又要嫌弃我‘私生活痕迹过重’了。”
他说起话来态度倒是坦然,透出的信息量把别人震得不轻。
韩思博跟他私下时不时地聊天,但还从听他没提过这些事。犹犹豫豫地问,“你跟连棣?”
休息室里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冼子玉大方地承认了,“我们在一起好一阵子了。”
韩思博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好像是意料之外,又觉得也算合情合理。
“那挺好的。我听说他对朋友很仗义,对男朋友应该也挺……挺好的。是吧。”
冼子玉笑着点了点头。陆续有工作人员进来准备,两人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次参加的节目主题是侦探推理游戏,加入了角色扮演的剧情元素,分侦探,平民和凶手。三轮投票后最高票数的人会被指控为凶手,如果投中了真正的凶手,侦探和平民获胜。反之如果投错的话,凶手获胜。
冼子玉第一次玩儿,居然正好抽到了凶手牌。拿到角色介绍时汗都快要下来了,整期节目都紧张到不行。
但他表现得还算淡定。前两轮搜索证据时还很积极,不着痕迹地避开对自己有危害的证物,都没有被人发现。票数也很低。
每轮投票前都会有集中讨论发言。冼子玉有个小毛病,一紧张就结结巴巴的说不清话。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基本上不会发言。被别人怀疑也只会简单地否认“不是我”。
在大家都为自己积极辩解的情况下,这样的笨拙终于引起了怀疑。最后一轮投票前,由韩思博牵头,大家一致针对他去找线索,终于把最直接的关键性证据给找了出来。
韩思博第一个把票投给他,笑得幸灾乐祸,“对不住了弟弟,为了正义。”
苟了前两轮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冼子玉,对大家在最后一轮全部把票投给自己的事毫不知情。
最后结果宣布,计票器上,他看着前两轮不起眼的票数在累加后瞬间飙升成最高数字,表情凝固了两秒。
“……”
韩思博在旁边哈哈哈地笑个不停,冲镜头说,“后期大哥一定给他配个懵逼的表情包,或者把他脑袋冻成冰块那种,太合适了。”
本来就是凶手,被投出来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了。冼子玉叹了口气,按照计划说出台本上写好的忏悔词,接着往下演最后一段剧情。
他扮演的角色之所以犯罪,是为了给恋人报仇而一时冲动。这时忏悔一番后,最终又抵不过冲动的性子,甩脱众人往楼上跑。
剧本里的设定是他要在十几层的楼梯间从上往下纵身一跃,自杀殉情。现场当然不能实景拍摄,就让他从二楼跳下去,拍完再进行后期场景制作。
二楼,又不高。楼下的工作人员在安置安全气垫。他靠在楼梯上踮了踮脚,尝试要怎么摔下去才能看起来不会太滑稽。
冼子玉踩在楼梯往下看了眼,探出大半个身子,全部的依托都交给了扶栏。没想到居然是松动的,晃了两下没掌握好平衡就摔了下来。
楼下的气垫还没安置好,减震效果约等于无。皮这一下的后果是他摔在上面,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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