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小孩子。”
少年嘟哝着,却仍旧伸出手指去跟他的勾在一起,没忍住顺便戳了戳他手背上的小窝。
软软的,肉肉的。这么戳两下,莫名治愈。
小公子一点都不介意,拉完勾就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一起,还伸出另一只肉手跟他一起欣赏。
“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族长说我年后分量重了不少。你看看,我这只手背上也有好多窝窝……”
冼子玉站在不远处看着,眼前渐渐模糊了,奇异的悸动翻涌在胸口,堵得人难受。
像是电影谢幕,他眼前一点点黑了下来,可耳边的声音却还在不停地响。
“小哥哥,你喜欢我给你许的名字吗?”
“小哥哥,我留了好吃的点心给你。”
“小哥哥,我们一起去外面玩儿。偷偷地去,不给别人知道,好不好?”
“连首领,你自由了。”
“连……”
“那便如公子所愿。”
视野里突然明亮了一瞬。有人在他面前转身离去,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头也不回。
“自此以后,属下再不会出现在您的眼前。”
心像在一点一点被抽空,被不知所措的惊惶填满。冼子玉来不及思索,急切地往前追了几步,想说别走,竭尽全力却发不出声音来。徒然看着自己被一点点落下,独自留在原地。
他在一片绝望里惊醒,猛地坐起身,冷汗湿了后背。
天刚蒙蒙亮。窗外传来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身边,韩思博还在一声声规律地打着呼噜。
冼子玉定了定神,靠在床头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小口地吸着气,平复呼吸。脑子里还在回想刚才的梦。
他的记忆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自己过去二十四年的平凡人生。他小时候从没去过类似洞穴的地方,也没遇过这样一个少年,更不是什么拍戏时剧本里的场景乱入。
难道是上辈子的事?
还是他的大脑实在无聊至极,在梦里给自己编造不知所谓的故事?
想得头疼,冼子玉扒了扒头发,少见地烦躁起来。
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都想知道梦里那些破碎的片段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每次都认真地体验梦境里的喜怒哀乐,沉浸其中,努力地想把模糊的线索串联起来。想给自己看到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一个解释。
但现在,他真的有些厌倦了。
就像在小院生活的这些天一样,平凡地安静地过每一天不行吗?
就像大家一样,不行吗?
他似乎能体会到梦中少年的情绪。
为什么我跟别人都不一样?
太孤独了。
没有人能理解,没有人能与之分享。
太心累了。
总是做这些莫名其妙的梦,有什么意思?好像自己是个怪物,总跟别人格格不入。
心很累的小公子没再躺回去,轻手轻脚地起床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打算出去透口气。
他拿着手机下了楼。走到院子里的角落,偷偷拨出电话。
“团团?”
“哥哥!”
听到熟悉的欢快调子,他心里的沉重消散了些,轻声问,“今天也没有睡觉吗。”
“哥哥你忘啦,我又不用每天都睡觉的。”
青团说,“一般的人类现在应该还在睡眠中吧,哥哥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哥哥,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担忧地问,“是不是又做噩梦啦?”
“我很好。”
冼子玉蹲在墙角,看着一大早就开始忙碌的蚂蚁出神,低声说,“我有点想你。”
“哥哥你不要难过。”
青团努力安慰道,“赶快把工作做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零食,看动画片。好不好?”
“好。”
冼子玉微微笑了一下,突然听见门外似乎有动静。
时间太早,录制都没开始,院门也锁的好好的。他心里一突,小声说了句再见,挂掉电话,拿着锄头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谁在外面?”
“是我。”
连棣正好赶到,正要敲门,听见里面紧张兮兮的声音,勾起嘴角,“开门。”
“连棣?!”
冼子玉一听是他,突然慌了,“等等,你怎么这么早……我我我不知道钥匙在哪!”
平时开门锁门这活儿也不归他管啊,“我去叫小博哥起床?你先等一下。”
小博哥是谁?
连棣眉头一皱,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但隔着一道门,冼子玉看不着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不用了,你往后站一点。”
“哦哦。”冼子玉听话地连连后退。
一只旅行包被简单粗暴地丢到了院墙内。下一秒,连棣一跃而上,凌空翻了进来。稳稳落地,姿势满分。
然后看见冼子玉隔着半个院子跟他大眼瞪小眼。
……怀里还抱着锄头。
连棣扯了扯衬衫上的褶皱,无奈道,“往后站一点就可以了。”站的那么远干什么?
他在路上辗转了一整夜,风尘仆仆地赶来,没功夫好好整理自己。袖子挽起堆到小臂,领口松散,额前的碎发散乱着被薄汗打湿。看起来有点疲惫。
冼子玉愣愣地望着,却觉得他从没这么好看过。突然丢掉锄头,冲过去一个飞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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