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还带着眷恋的笑。张开手臂, 像鸟儿展开翅膀。
“要接住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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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身翻下的瞬间,连棣顾不得路人的目光,脚尖点地提气冲了过去,抓住他的领口用尽力气地拽向自己。
冼子玉的身体轻盈得像只纸糊的风筝,被巨大的拉力牵引着腾空而起,沿弧线飞了一段摔在他身上。
摔成一个糟糕的姿势。
连棣没想到他会那么轻,简直像是只抓住了件衣服,而衣服里包裹的只有空气。
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后退了两步,他后背着地跌倒在路边,引得路人侧目。却不管不顾急切地抬起手臂,将摔在他身上的人抱了个满怀。
怀里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重量似乎又回来了,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
连棣的心晃晃悠悠落了地。
冼子玉的手腕上徽纹闪现,转瞬间又熄灭一般隐褪下去。一睁眼,被人勒得差点喘不过气。
他鼻尖蹭着路面,懵了好一会儿,才奋力挣扎起来。
回到车里,连棣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冼子玉听完沉默片刻,摸了摸身上的T恤,语气还带着笑,“我的衣服质量可真好,都没被你扯变形。”
没心没肺的,好像全然不把方才危险紧急的情形放在心上。
连棣皱了皱眉,有些恼怒,却又狠不下心来责骂他。转身去看时才发现,他脸上并无笑意。
冼子玉正望向窗外路灯下的垃圾桶,目光怔忪。被摔断的灯牌只有一半被他捡了起来,此时正安静地躺在里面。另外半截早已被滔滔江水吞噬得不见踪迹。
“灯牌……坏了。”
他的语气里含着抱歉。
“没关系,我明天再带一只新的给你。”
连棣心里那点儿气恼都散得一干二净,只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从车里出去的?”
他不在的时候车门是上锁的。回来后检查过,也没有发现被破坏的迹象。可冼子玉却能凭空出现在车外,举止异常。很令人担忧。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冼子玉摇了摇头,自己也很困惑,“我以前做梦都不这样的,脑子里怎么翻腾都还老老实实地躺着。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身体总会跟着梦里的内容做出动作……像梦游一样。”
连棣听出他的语意,“今天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吗?”
“嗯,不久前还有一次。”他坐在敞开的窗户上差点摔到楼下去。
冼子玉扣起指节,用力锤了锤太阳穴。觉得这次的情形却又不太一样。
他是在跟连棣聊天时,毫无预兆地睡过去的。梦里的情况也不同,前后两截内容互不关联,像是被拼接起来的,不同时期的两个画面。
摔灯牌的时候,他也梦见自己在摔东西。那时手里像是一件瓷器,他发了狠似的砸在地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奇怪的是,他摔完以后又做了个捡起的动作。这边他捡起的是半截灯牌,可那时的瓷器都被摔碎了,他捡的是什么……
心中疑窦丛生。但直到晚餐时他都面色如常,有说有笑的。似乎这些危险的经历和困惑,并未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餐桌上,连棣注视了他一会儿,放下筷子,“我送你回家休息。”
“啊?”
冼子玉看了看吃到一半的晚餐,“可我们还没……”
“你已经很累了。”
连棣说,“我并不是你需要勉强打起精神应付的人。”
“有那么明显吗。”
冼子玉揉搓着自己的脸,叹口气,终于还是诚实地承认了。
“好。”
最近两人工作都很忙,好不容易有个出来小聚的机会,他不太想要破坏。
但既然都被看出来了,再强撑下去估计连棣会更生气。他看看桌上的食物,又有点不舍,“那总得帮我打包两样吃的吧?不然我睡到后半夜万一饿醒了……”
连棣突然出声打断,“冼子玉。”
“怎,怎么了?”
连名带姓的,他被叫得心里直一颤。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连棣凝视他,语气恳切。
“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他的目光中带着深切的担忧和后怕。被他这么看着,冼子玉一时语塞。
半晌,才站起来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拒绝了,“我还要工作啊,又不能时时刻刻都跟你待在一块儿。”
“没关系的,不用太担心。”
他说,“明天就是十五了,你有没有时间?”
“我要去看青团,我们一起去吧?顺便见到时老板可以问问他。”
“或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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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棣第一次见到青团,场面委实有些怪异。
冼子玉带他上了公寓楼,站在某一户的门前,对着一团空气柔声说,“团团,这是连棣,叫哥哥。”
然后无实物表演般指着空气向他示意,“这是青团。”
连棣:“……”
谁?哪儿?
看到他复杂的眼神,冼子玉才意识到什么,好笑地拍了拍身边“空气”的发顶,“团团乖,出来吧别怕。他是我的好朋友。”
空气中传来一声响指。
连棣挑眉,见一身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抱着毛绒玩具,凭空出现在冼子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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