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拿云帆和牛卫军的血样要送到哪去啊？”
“医学院我一个朋友那。”
“送去他那做什么？”
“做鉴定。”
“什，什么鉴定？”李牧心里打了个突。
“……亲子鉴定。”
“哦，你想看看牛卫军是不是小帆的…舅舅？”
“对，我刚接到电话，B省分公司的人告诉我，没有查到我想要的结果。他们按我给的地址去了那个村，找到了当年那个村长，村长的女儿是独生女，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哥哥弟弟。可巧的是，我看过牛卫军的身份证，他跟云帆的亲妈确实来自同一个地方，但两家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也没有，平日也没有任何往来。牛卫军家他那一代更是压根连女儿都没有，本来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从我们的人口中的叙述，有两个人的反应我觉得很奇怪。”
云集这种故事会一般的讲述方式令秘书十分着迷，他身子使劲往前倾，生怕错过一个字。
“一个是村长的老婆，去调查的人找到她想问问牛家的情况，谁知刚提了一句牛卫军，那老太太就开始破口大骂，说什么牛家一家忘恩负义，她帮过他家，他们反倒在背后败坏她闺女的名声。等再问具体一点，老太太就不肯说了。”
“有意思的是，我们的人又找到了牛卫军的母亲，他母亲一听他是来问村长闺女的事，反应也特别大，直接把我们的人给赶了出去。这是他发给我偷拍的村长老婆和牛卫军母亲的照片，”云集把手机解锁，递给秘书。
拍摄距离的原因，两张照片都不是很清晰，勉强能辨认出照片上人的五官长相。
“噢，”看了照片秘书懂了，“你现在是想证明小帆是牛家的孩子，而不是村长家的。”两张照片一对比，明显看出云帆跟牛卫军的母亲长得像。也是，她是牛卫军的妈，云帆长了一双跟牛卫军相似的眉眼，那可不就跟牛卫军的妈也相像么？
“嗯，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肯定是张冠李戴搞错了。至于为什么牛家没有找到可以对号入座的女人，这一点我还没有想明白。你有什么思路吗？”
秘书略略想了想，“也许，未婚生子在农村很忌讳，所以牛家就隐瞒了还有这么个女儿的事情？一般那些新闻啊不都这么说么？断绝亲子关系之类的。”
“嗯…有点道理，总之我们先证实一下这两个人的关系吧。我朋友在实验室里等我们。”云集指了指副驾驶座位上密封袋里的试管。
秘书刚想感叹，云集的朋友下班时间了还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精神十分可贵，而当他看到整栋医学院的楼都灯火通明的时候，默了默，什么也不说了，向伟大的医学科研工作者致敬……
两人停好车下来，云集在前面指路，七拐八拐把秘书带到了遗传学实验室的门上。
“扣扣扣”云集敲门，但是里面没有人应。
“你这位朋友好厉害啊，这都是他取得的成就吗？”秘书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展览板。
“对我来说，就亲子鉴定这项技能最实用。哦，他白天要去医院还要给医学院的大学生上课，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做研究。”云集手上更使劲地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机器声太大了没听见……”这回里面终于有人回应了。
开门一看，是个个子矮矮的小老头，头发稀拉拉的，穿了件衬衣外面套个灰色的棉马甲，戴个大厚框眼镜，秘书心想这形象完全符合他在电视上看的科研人员的气质。
“我还以为你们还要一会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看来你真挺急的嘛～血样给我，你也过来采个血，我需要一个确定是亲缘关系的样本。“朋友油腻的脸上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
云集跟进去扎了手指就被赶出来了，他朋友做实验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在旁边打扰，说是出结果了会电话通知他。本来云集想先回去，然后等有结果了再来，可一问他朋友，一套实验下来顶多两个钟头。云集一想医学院和他家差不多分在城市两头，等他他从这头开回去，差不多就快两个点了，索性叫秘书打开导航，两人去了一家大学附近的咖啡店坐着消磨时间。
“你这个朋友结婚了吗？”秘书进店后发现在座的大多都是大学生，一股青春恋爱的酸臭味包裹下，秘书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并打算发个朋友圈感慨一下。
“没有，他跟我是高中同学，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以前挺帅。”云集闻了闻服务生送来的咖啡，满满的速溶咖啡的香精味，他眉头一挑把杯子又放回了原处。
“诶？他跟你是高中同学？同班同学？”
“嗯。”云集一听知道秘书想说什么。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看你，跟人说二十六七都有人信，谁知你儿子都快成年了。而你那朋友，看上去就四十往上了，还打着光棍，啧啧啧，这是要为医学事业奉献终身的节奏？”
“呵呵，虽然听起来狗血，这个奇葩之所以赖在医学院里一路读到博士，是不想回家帮他爸放牛。他家西藏的。”云集冷哼一声。
“哎，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回家条件还是艰苦些，也挣不到什么钱……”秘书立刻对这种穷苦的人农村孩子表示了理解和同情。
“你确定？”云集笑了，“那我再告诉你，他家至少有三千头牛，资产上千万，年收入差不多是我的两三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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