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夜已经不浅了,一列车队将本就体积不大的飞机簇拥起来,明晃晃的车灯将一切映照的苍白阴森。
季汩摇摇摆摆地从车上下来,甚至需要搀扶才能够勉强站稳。那原本俊美的脸庞毫无半点属于生者的光泽,没有焦距的双眼布满血丝,发干的嘴唇也尽是裂开的细小的创口。
如若是造物主亲临此处,也会这样形容——
就像个死人一样。
这个将近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失去了一切活力与生机,他颤抖着僵硬的身体,煞白脸上被痛苦与绝望所填满。
这个垂死的可怜人,哆哆嗦嗦冲着少年跪了下去,如同要被斩首了的重刑犯。即使你将他强行托起来,那双腿也依然打着颤,好像永远也站不直了似的。
柴玖平静地望着对方,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窥见那蜷缩成一团的灵魂。他甚至闻到了浓烈刺鼻的酒气,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无可救药的老酒鬼在他不在的时候是怎样把酒当成水喝的。
他突然发现季汩好像变矮了一点,下一秒他醒悟过来,不是他变矮了而是自己长高了。
过完年就离十八岁不远了的自己,和十六岁的自己相比有了质的飞跃,他从一米七长到了将近一米八的位置。而这期间,原本一米八的季汩,则仅仅长了四五公分。
他依然需要仰视他,但这几公分的距离,只需要踮一踮脚尖便可以补上。尽管脚趾又在流血,但是——
少年踮起脚,毫不犹豫的抱住了那死尸似的家伙。
很疼,很冰,但是无所谓。
第55章 彻底坏掉的男神
99.
少年踮起脚, 毫不犹豫的抱住了那死尸似的家伙。
很疼, 很冰, 但是无所谓。
当肢体与皮肤贴近的刹那,柴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抱一个僵硬的死人, 他的胸膛紧挨着对方的胸口,在感受到那寒意的同时, 觉察到对方渐渐复苏的心跳。
隔着外套与衬衫,隔着皮肉与胸骨, 少年同少年的心脏重新搭建起了牢固而紧密的联系。
柴玖将头埋向季汩的肩膀,感受着对方肢体的颤抖,聆听着对方的呼吸与心跳声。
无端地,他体验到了过去的十七年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柴玖的脑中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个不成形的念头, 他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但因为失血所导致的眩晕, 让他在摇摇欲坠的同时, 话就这么被卡在了嗓子里, 没有发出声。
那不远处的轿车里,一个浅栗色卷发头戴黑纱礼帽的贵妇人神情忧虑地站在车前, 带着小羊皮手套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一只手杖,如果透过面纱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 她的五官深邃,还有一双格外漂亮的蓝眼睛。
柴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了,也记不得那个哆哆嗦嗦陪在他身边一整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季汩, 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究竟是第几次这么倒霉了?在泳池里差点被淹死,在深夜的街头被催债的流氓抓住毒打,在比赛前夕被一群人渣围堵……
每一次,季汩都会脸色苍白地摊在床边一遍遍道着歉。
明明只是他自己运气不好而已。
柴玖想,那个以往出了事总是爱说‘对不起’的笨蛋,这一次或许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居然连‘对不起’都不敢说了。
真蠢。
弄得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100.
那是一段长达十三分钟的视频,画面中面带烧疤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被禁锢在椅子上,连续遭到断指、拔出指甲等虐待,施暴者甚至将钳子伸进少年的嘴里,敲掉了一颗后槽牙,随后又用烧红的烙铁在少年的身上烙下模糊的字母……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好不好?”
季汩以前所未有的卑微姿态,一边沙哑着嗓子乞求着少年,一边伸长胳膊试图用遥控器关掉电视。
“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跪在背后以小心翼翼的姿态搂住少年的脖子,抬起手掌想要蒙住少年的眼睛。
整段录像充斥着血腥、暴力与恐怖,被上传至网络并迅速在各个平台间传播,引起莫大的轰动。
匿名的上传者,虚假的播放量,被线绳操控媒体,仿佛背后一只无形的手在其中推波助澜,让一切变得如火焰般炽热,人们躁动起来,叫嚣着揪出凶手,呼喊着民主与人权。
那个为首的施暴者带着标准的贵族式口音,手指上的秃鹰刺青让人不由得想起某个EVIL的老牌贵族世家。
EVIL三巨头之一的费氏家族的现任掌权者,曾被指控有恋童癖和虐待倾向,虽然费氏几度公开辟谣,但依然难堵悠悠之口——尽管找不到太多证据。
更糟糕得是,费先生无法证明当晚自己的动向。
为什么八卦能够在各个阶层之间广为流传?为什么一个爆炸性的话题让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为什么民众总在执着于那些所谓的内/幕?
贵族豪绅,三教九流,无论你是谁,当你被镜头环绕的那一刻,你便正式于人间失格,只留下一个可悲的、可笑的,满足公众窥探欲和所谓好奇心的滑稽小丑。
人们往往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即使当事者一遍遍的发布公告、声明,寻找证据以为己身辩护,却好像仅是欲盖弥彰。
——谁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啊,有钱人都是王八蛋,TMD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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