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非:我到了。
罗昆:关车灯,从右边的楼梯上来,四楼。
骆非把车熄火,拿手机开了照明,踏过草丛,走上满是砂砾废石的水泥楼梯,一步一步往上。
他的心情很平静,只要能把莫子易换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上了四楼,穿过一条走廊,他看见尽头有一个房间关着门,微弱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那里曾经应该是个办公室。
骆非站在门前,抬手敲门。
门里响起脚步声,罗昆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自己开门。”
骆非把手按在生锈的门把手上,往下一压,生涩卡顿的锁齿慢慢被拧开,房间里昏黄的光线渐渐笼罩在骆非的身体上,此刻的他似乎也融合进了这方天地,和里面的人共存亡。
漆黑的枪口抵上额头,罗昆穿着陈旧的衣服,脸上带着胡渣,一双眼睛却像饿狼遇食一般死死地看着骆非,带着嘲讽和得意。
骆非只看了他一秒,然后把目光转向屋子的尽头,房间很大,窗户都用木板封死了,布满灰尘的办公桌被排在一起堆在窗下,另一头的空处有两张木椅,莫子易和丁妍被绑在上面,嘴里塞着布条。
骆非的视线掠过满脸是泪的丁妍,看向莫子易,他仍旧是干干净净的,只是衣领和头发有点乱,看起来应该没受什么罪,乌黑的眼睛里有惊慌,也有骆非看不懂的恳求。
莫子易确实在恳求,他发现骆非是一个人来的,他不知道骆非会面对什么,他好想求骆非快走。
昨天聚餐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从他下车看到骆非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没办法静下心了,所有的冷漠和淡然都是伪装。而此刻,他宁愿什么都抛弃,只希望骆非能够安全。
“不怕了。”骆非温柔地笑着,安慰他,“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莫子易摇着头,喉咙滚动,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睛渐渐地湿了,他见到骆非的那一刻只觉得无比心安,可是心安过后,带来的是莫大的慌张,他无法预知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手举起来。”罗昆说。
骆非把双手举过头顶,罗昆一手举着枪,一手绕过骆非的腰卸了他的枪,别到自己的腰上,然后从骆非的口袋里抽出手机,扔在了墙边的一个旧水桶里,发出沉闷的一声水响。
他抬脚把骆非身后的门关上,然后才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骆公子,果然来了,看来丁小姐说得没错,她旁边那个男生才是你真正看重的人。”
骆非心下一凛,看向丁妍,丁妍却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
莫子易也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丁妍。
“也不能怪丁小姐,求生欲而已,不过嫉妒心应该也是有的。”罗昆哼笑着,“我还以为未婚妻是你最重要的人,没想到她为了保命,主动跟我说,她跟你只是联姻,不是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就跟她开了个玩笑,我说你要是告诉我是谁,我就换个人质,把你放了,结果她立刻就说了。”罗昆拿枪口挑衅地点了点骆非的额头,“刚好你的这位小男朋友在公司加班,夜黑风高的,很容易就被我逮到了。”
骆非漠然地看着丁妍,他并没有什么恨意,也算不上愤怒,他只是觉得自己错得太离谱,做事太不果断,把和丁妍之间的事情拖了这么久,不仅让自己和莫子易受尽煎熬,也间接地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是自杀过一次,知道生命可贵了?”骆非淡淡地问她,“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我也会来交换的,你本来没必要这样。”
丁妍低着头在哭,莫子易不太清楚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是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有些理解,他知道丁妍肯定讨厌自己这个小三,也知道丁妍怀了孕,无论如何也会选择保全她自己,这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能。
可是他现在没空计较这些,他只是担心骆非会怎么样,那把枪自他进门起就一直对着他的额头,似乎随时都会迸发出子弹。
“亏你男朋友一到这里就不停地安慰她呢,他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被丁小姐出卖的。”罗昆笑着摇头,状似感慨地啧啧几声,“我都不忍心告诉他,他一直安慰的那位丁小姐,就是他被绑架的帮凶。”
骆非看着莫子易,很想帮他擦擦眼睛里的泪,很想抱抱他,告诉他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不要怕,马上就能回家了。
骆非没办法保证自己能和莫子易一起走,他只能竭尽所能地让莫子易安全离开。
“现在我来了,可以放了他们了吧?”骆非看着罗昆,“我知道你只是想抓我而已,不是吗?”
“是啊,谁让你是谢老板最看重的外甥呢。”罗昆的眼神渐渐变得阴冷,“老子当年就是因为你们才坐了牢,现在我一无所有,命也不值钱,那为什么不搏一把,拉个垫背的呢?”
“况且,你这个垫背的地位实在不一般,能把你弄过来,怎么都值了。”
“让他们走。”骆非冷冷地重复。
“骆非,我他妈警告你,看清楚现在的局势,别拿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罗昆用枪口抵着骆非的额头狠狠用力,将骆非往后摁在门上,“他们我会放的,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有时间跟你们玩玩。”
罗昆拿枪指了个方向:“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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