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对上一个巴掌,是敬原拿手遮住了屏幕,“到了。下车。”
他没那么快抽离出来,神情还挺恍惚,敬原又笑,“傻了?”替他解开安全带,弹回窗侧时发出啪嗒一声。敬原晃了晃手机,打开车门,卫澄下意地就跟出来伸手要夺,敬原把手臂抬高,转了半圈,行李箱滚落在地面唰唰摩擦着。
敬原一扬眉毛,“嗯?”
“给我——”卫澄摁住他肩膀,脚尖一踮试图去够,进行一半才意识到敬原在耍他,“……不玩了。”连弟弟都学坏了,娱乐圈大染缸诚不欺我!
敬原另一只手握着箱子拉杆,橘日天没困饱,农民揣地卧在箱上。卫澄穿得的确单薄,南北方的冷的确是有差异,一出来经了风,两颊和耳弧都染成绯色,敬原便说:“先进去。”
卫澄应了,这才将眼睛在四周逡游了一圈,瞪得大大的,发出“哇”的感慨,“你买的新房子?!”
“对。”敬原说,“买了好一阵了,只是装修完不能马上住,就闲置着,正巧让你们暖暖房。”
卫澄回忆到他在寸土寸金的京市出的那些血,真是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只有我,不过酸了也就0.5秒,欢天喜地说:“那很好啊!托福了!”独立别墅哎!嘴顺道,“很贵吧?”
敬原一笑,“还行。钱有得是。”
……dbq打扰了。
这边都是别墅群,但互不侵扰,清净得很。敬原这座有两层,欧式风格,午后阳光明朗,折射着彩绘玻璃,映出琉璃一般金碧辉煌的光,素白的墙壁也曳荡着桔红光芒,摇摇摆摆,像是鱼行其中。卫澄还看到门口一个水色瓦蓝的游泳池。
敬原见他喜欢,说:“等天热了可以到里面泡上一天。”
“好啊!”卫澄眼都不挪一下,说,“有机会一定!”
就是不知为什么,卫澄隐约地总觉得这栋房子似曾相识。他换好鞋,站在厅内,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见敬原示意,他就跟着走了走,越逛越有种这房子怕不是自己前世情人的混乱感。
卫澄直犯嘀咕,妈耶总不该是我做梦梦见的婚房叭?
一楼客厅连接走廊,一眼望不见尾的廊旁有数个房间,门口挂了木牌——就像在韶华当练习生时的训练室那样!有健身房、器乐房、舞蹈室、练声屋,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录音棚,卫澄屏住呼吸打开一间,阳光扑满,宽敞明亮,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由旋转楼梯拾级而上,二楼则是卧室,衣帽间,好像还有书房什么的?卫澄脱口而出,“不会还有……家庭影院吧?”
“有啊,”敬原懒洋洋地指了一下,“那边,游戏室隔壁。”
卫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敬原进门脱了外套,只着兜帽卫衣和牛仔裤,他将平光眼镜挂在胸口,帽子卸下来,手指顶着灵巧地转了几回,倚着楼道的木栏杆,笑意盈满,“怎么样?够还原吧?”
卫澄唇动了动,也笑靥灿烂,“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他牙齿咬住下唇几秒,极不好意思地,“你还都记得呢。”
“嗯哼?”
卫澄心说根本不能去看敬原的脸。他做出那种意气风发又毫无所谓的表情的时候,就像透冰自然裂开,是一场万物生长的桃花汛。
“极光”刚开始很穷酸。
他们挤在一个小户型的宿舍里,三人间和两人间,虽然录节目会很有料,躺在床上,那种从天花板坠到胸口的逼仄感也是无比真实的。赚来的钱无论谁功高苦多,全要平分,连集体训练都要统一坐车去公司,因为宿舍太小,施展不开。
厕所会经常堵。卫澄这种事做惯了,不自告奋勇,最后往往也落到他头上。白炤他们在门外探头探脑,敬原动作尤其大,发顶一呲,又猛地缩回去,像一只鬼鬼祟祟的小狗。
敬原撤退失败时卫澄抬起头,无奈地说:“你要进来看吗?”
敬原的表情十分精彩,“你求我帮忙我就进。”
卫澄“……”,好笑得很,“求求你QAQ?”
敬原快把下巴抬得眼高于顶了,可一进来,踏着满地的水,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落。卫澄自然早已把马桶料理干净,戴着手套,直了直弯得太久的腰。
“我要做什么?”敬原难得现出一种战战兢兢的害怕模样,强忍着不适,说。
卫澄把瓶子递给他,敬原想也没想接过去,“什么?”
“疏通剂,”卫澄道,“水槽交给你。”
爱豆们经常为了舞台效果染或者接发,药水会损伤头皮,五个人头洗得勤,那个水槽十天半月就得堵。敬原把疏通剂哐啷啷倒进去,皱着眉头盯着,其认真态度不亚于和一只野兽搏斗。片刻,只听见轰、轰的动静,污水像被吸入管道的脏叶,了无踪迹了。
敬原新奇道:“哇,什么原理!”
“不知道哎,”卫澄想了想,“化学反应之类的吧。”敬原这种样子真的不多见,让他想起吐泡泡的金鱼。
“行了吧?”敬原说完,开水龙头冲洗起来。往后,又做这些事时,再无需卫澄开口,敬原会主动接过几件用具,皱着鼻子给他帮忙。
有回敬原拖完地,得意地欣赏着亮得反光的瓷砖面,哼哼道:“我跟你这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啊。”
“这么夸张?”卫澄发笑,“委屈你了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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