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工作人员们都可喜欢他了,争先恐后的,一时卫澄眼前只有人头攒动,开心得快晃花了,转了一圈正要摸摸脑袋,主打歌的伴奏畅然铺开,似乎一颗颗踩在脚下的鹅卵石,滑不溜秋的让他站不稳。
敬原一手端着奖杯,稍稍俯下来些许,单臂圈住卫澄的时候用力了很多,心跳与心跳在打歌服下只怦然一触,敬原就放开了他。
卫澄扬着下巴,笑意吟吟地看他。
敬原要照例发表获奖感言了。他也瞥了眼卫澄,说:
“今天拿了一位,很惊喜也很满足。在此要感谢所有为这个舞台付出过的伙伴们,以及我的粉丝,尽管我无法知晓你们全部人名字,但我知道,大家与我同心。”他笑了一下,似乎饶是他这样的性格,也因为太过正式的流程显得含羞,“还要谢谢我昔日的队长,今天的搭档——卫澄。”
这不是他第一个一位,当然也绝非最后一个,但敬原却把它当作了一生只有一次的场合,他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全场,再度看向卫澄。对方的笑是生机盎然的,只一眼都让他心动不已。
“谢谢你肯用极强的舞台能力,和我一起撑起这支歌。”
满场是经久不息的掌声,尖叫,根本不用分辨是给他的还是给敬原的。卫澄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敬原却似窥见他想法地抬手和他一击掌。
粉丝们整齐划一地,“安可——!安可——!安可——!”
敬原半是笑地举起了话筒。彩带漫天飞舞,仿佛在银河之中的星点,卫澄听着他的歌声,满腔欣悦,伸手抓住了碎碎的金色细带,又鼓着嘴吹向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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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粉丝的热情程度前所未有,从演职人员通道到地下停车场的路围得水泄不通,考虑到卫澄的人身安全,敬原提前安排他到保姆车上。
卫澄想着两人是要分开走吧,忽地一阵摇天动地的响动,就着疯狂的呼唤声,敬原拉开车门飞快关上,“走吧。”
“呃,你一起么?”两人长手长脚,一起坐在后排看着就挤了,卫澄往里挪了挪,道。
“不然?”敬原说,“不是吧,用完我就扔你这也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了啊!”
“不是……”卫澄好笑起来,“怎么会。行了行了,系个安全带吧。”车子在安保人员的疏导下向前开动,引擎呜呼中混入了一句嘶哑的喊叫,只是如同电视上滋啦的雪花,十分含混。
卫澄听不大清,“说的什么?”
“赶紧开,”敬原淡淡道,“管他呢,又不是什么好话。”
他语气云淡风轻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于是卫澄猜到了,估计是唯粉。
粉丝的爱尤为单纯,只是偶尔又极其固执,基于展现在面前的事情,做出有失偏颇的判断。可是人际关系过于复杂,并非凭某张照片,某次站位就能一清二白,相拥而泣的有可能是塑料姐妹花,互不来往的说不定早就隐了婚。
所以如果按他们的标准,偶像是容光焕发的,是闪闪发亮的,是焚昼的锐阳和照夜的蟾钩。他们远离贪嗔痴,在镜头里连喝水吃饭都像神仙下凡。怎么可能呢。
但十七岁的敬原就知道他在沙发底下藏辣条,吃扒鸡时常塞住牙缝了。
就像十九岁的卫澄也晓得他睡觉认床还总是得需要抱个什么东西,平日手总闲不住,拿到笔就转笔,拿到打火机就咔哒咔哒摁开又关,灵感上头老爱弹吉他给自己听。
“傻笑什么?”
“没什么,”卫澄笑道,“我帮你抱奖杯?”
敬原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视线却黏在上边,递给了他。
卫澄小心翼翼捧着,低头端详了下,杯口很大,刚才主持人就是把话筒放在里面给过来的,份量倒不沉,毕竟不是纯金,纪念意义大于实际价值。他挲着凸起的镌刻英文,眼睛因为起了亮色,黑黑的瞳仁淡了些,从敬原角度看成了深棕。
敬原撑着下巴,“你是第一次拿这个吗?”
卫澄“……”,当然他那种趾高气昂的不耐烦都是装的,卫澄晓得敬原不会做这种想法,理了下头发,笑说:“团里拿的是团里的,我和你的是我们俩的,这不一样。”
“嗯?不一样?”
卫澄心呼糟糕,他这话说得有点过界了,亲昵得不像样。然而敬原把那三字儿重复了一遍,脸转过来,介于敛容和发笑之间的一个表情,街头涌动的霓虹交错着灌在上边。
敬原看着他说:“以后会有更多的。”
“当然啊,”卫澄说,“你那么优秀。”
“我是说你,”敬原又戳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我们的。”
卫澄以为他听懂了,“嗯……会的——小原,说实话我得谢谢你。”他把奖杯抱在怀中,沉甸甸地压着心口,
“我一直在退而求次,告诉自己说,唱不了歌,那拍戏也是很好的。拍不了戏,去读书或者去开店也不错,因为我进圈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多高尚的东西,就像以前参加create写那个心愿单,我写的是‘每天都能吃好穿好’……但我现在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你说了,我喜欢舞台,我舍不得,想要做到不能够为止,而不是什么公司需要啊发展限制啊之类的破理由把我绊倒啊。”
要先对自己的内心坦诚,然后才有资格对喜欢的人负责。
卫澄直视着他,温温一笑,“是我不够勇敢。弟弟,工作室还缺人吗?我天籁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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