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原趁四下无人,飞快地啄了他嘴角一下,“嗯哼?”在阳光下半眯着眼睛。
学校中行人无几,考试周早就落下帷幕,除去一些因为特殊原因留校的学生,整个校园近乎空空。两人在冬日下负暄而行,空气里有浮动的白梅香。
敬原忽道:“你没跟我说程樱也上这个课。”
“哎我有必要把‘情敌’的消息告诉——”
敬原见他语气一急,就知道猜中了,不愉道:“她又在针对你,对吗?”
卫澄看瞒不住,说:“也没什么啦,就冷嘲热讽几句,说话还没网上那些黑子毒呢。”他做出很开心的模样,“老师天天夸我的好吗!哪像她,五音不全,还总装作很在行。”翻来覆去的,也不过是说他的身世,他的选秀经历,他这两年的落和起,说他借了敬原的东风,舐对方脖子上的血沫。
然而知晓敬原对他的情感,就像那一日风雪之中,揣上了要见对方的心。从此千军万马,无往不利。说有恃无恐也好,卫澄觉得自己没在怕的。
卫澄很少背后说人坏话,以至于程樱已经做得过分了,讲完她的缺点,薄薄的脸皮上还是飞过一抹绯色。敬原看他肯这么讲,料想也是刚才程樱惺惺作态,把他醋倒了,又是得意,又有些心酸。
他掐了掐卫澄软软的脸颊,“下回要早点说给我听。”
“好啦,知道了。”卫澄说,“怕什么,等以后出了成绩,给她打脸打得啪啪响!”讲完还以手为刀,唰唰来回挥了几下。
“不用等以后,”敬原看着他,还是没忍住提前说了,“我这些天……给你写了一首歌。下周你不是要上《神秘巨星》么,小澄哥哥愿不愿意,唱我写的歌参赛?”
卫澄一怔,杏仁般的大眼睛含着惊天动地的笑意,激烈地、衷情地,撞了他个满怀。
而这明明还只是敬原想为他做的许许多多事情中,极容易办到的小小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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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卫澄。
他曾以最普通的粉丝的身份,在敬原第一张个专发售时,买了多份。卫澄很非,以至于连随机赠送的十二张明信片,都需要在拆完第五十份后,才收集齐全。
拆封的时候,他是躁动的,喜悦的。等所有的开完了,又像脱离了潮汐力的海水,在渐趋黯淡的月光中退开,缄默地望着尚且湿润的白沙。
他承认他在想念。敬原的打歌舞台放送时,卫澄把每一场都看了无数次,官摄、直拍、饭拍……每次到一位安可的时候,台下都会疯狂地叫起敬原的名字。
敬原开始在处理人际关系时如鱼得水,不需要他陪在身旁,也可以做得很好。他致谢,唱着,眼睛扫过舞台下的观众,如若卫澄掩上大半张脸,混入人群,敬原也会同样,短暂,温柔地看上他一眼。
那一刻他就可以欺骗自己。敬原喜爱着他,譬如朝露。
直到如今,他得到了比想要的还要好的、热忱而绝无保留的一颗心。这并非露珠。而是朝阳擦过地平线上升,将它染成红色的一条长痕,这颗太阳在白日属于所有人,在夜晚则沉入地平线,唯独与他相拥。
第23章
练歌这几天,卫澄得吃喉糖、喝蜂蜜水来保护嗓子,他那么嗜甜,到后面也觉得烦乱了;因为进展不是很顺利。他当时想着,只怕敬原又给他写了首情歌,结果这首《怀澄》不仅是敬原创作上的突破,也是出给他的一道难题。
《神秘巨星》做宣传时就大有不惊不休的架势,这一期的主题是“天星摇落”,节目要打造的除了一流的听觉效果,还包括对视觉盛宴的呈现,如今进行到第三季,已经留下了许多经典舞台。方晓带了几名得力副将和节目的舞美设计师敲定舞台细节,敬原则哪儿都不去,就在家一心一意陪着卫澄训练。
卫澄知道他的用意,如果说《情述》令自己回归,这场演出就是让他站稳脚跟,不然敬原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心血写这样一首歌……可是,真的好难!
呜呜再也不羡慕打脸爽文的主角了!!!
蜂蜜最好用温水冲,但是在大冬天里并不好喝,凉得太快。卫澄拿起杯子被沁了一口,干脆把耳机摘下来,怏怏道:“我休息一下。”
敬原坐在外面,和他隔一层透明的玻璃,看口型都能猜晓怎么回事,拿起外套,说:“到外面走走?”
卫澄“嗯”了一声,两人出到别墅外。最近说是年前最冷的时候也不为过,昨天又下了雪,早晨尽数化掉,寒气在冰箱灯似的太阳下飘摇,砭得人骨头痛。卫澄张着双臂,在空地上转了三个大圈,哇哇乱叫,发泄完了,在花坛边坐下。
“好点了?”敬原笑道。
“好是好多了——”卫澄说,“可是怎么唱都觉得情绪不对。”出生在冬天的他反而尤其怕冷,两只手揣在兜里,鼻子冻得通红,委屈巴巴还带了点责备意思地看着敬原,就像被他蹭掉了一份草莓圣代,剩最后一抹奶油涂在鼻尖上。
敬原还是笑,说:“对不起嘛,谁叫我是小澄哥哥的事业粉。”他合掌一拍,低头做了个道歉的动作,正好牵出卫澄的手给他暖着。
卫澄舒服了,眯起眼睛,想了想,问:“你写这首歌的时候在想什么?”
“——你。”敬原答得快速而直白。
卫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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