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原是敬氏集团的公子,尊龙娱乐,知道吧?是他小叔叔的产业,”耿盛春兴奋得像瞎走夜路却拣了宝,“小原打小就天资卓越,他来之后,我们‘极光’的实力也更有保证了,哈哈哈……小澄你们几个算是小原的哥哥,平时一定照顾好他啊,大家同进同退,不许闹矛盾。”
刹那间敬原如堕冰窟。而面前四个少年脸色,也登时变了。
卫澄率先反应过来,吸了口气,维持着笑容乖巧道:“耿叔放心,我们明白的。”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耿盛春交代了些有的没的,接到个电话,又匆匆走了。
他那段话何止愚蠢,简直是诛心。敬原早就明白过来,个人资料!公司怎么会不去调查他的底细!耿盛春想必是战战兢兢,才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此事,以为既是给他喂颗定心丸,又一箭双雕地敲打了其余四人一番。何其捧高踩低。
敬原五味陈杂,思路理顺一些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恶心。
原本和和乐乐的空气冷至了冰点。
卫澄率先走过来,想接过他行李箱的拉杆,小声说:“走吧,你和我一个房间,我先领你进去放东西。”敬原下意识地侧身,让他扑了个空。
门面白炤抱着双臂,“小澄你可当心点,少爷的东西金贵着呢,磕了碰了的把你卖了也赔不起。”
舞担杨林郁看着有点弱不禁风,是那种漫画美少年的类型,叹了口气,也没讲什么,“我头有点痛,先去睡会儿……敬原,你饿了的话吃蛋糕吧,队长亲自裱的花。”
Rapper陈原算是反应最大的一个,也最直接,“真他妈好心当成驴肝肺,小子,你家产业不够造作的?咱们云泥之别,你究竟是怎么看上这一亩三分地的?啊?”
“你——!”敬原气血冲头,咬牙切齿就要扑过去。
“来啊!”陈原火冒三丈,大喊大叫,“打我啊!我还说萧素不就割个阑尾吗,怎么割得人都没影子了!?鸠占鹊巢了不起?有钱了不起啊!!”
白炤和杨林郁忙架住他,卫澄死死把敬原往房里拽。
陈原挣脱开来,一甩手,双眼通红,“他妈的,受这种侮辱!”
敬原胡踹乱踢,卫澄也就比他高了些许,也不知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一路带回了房间。敬原想说我是一项一项测试捱进来的,我压根没主动提及身份,我不知道原定阵容怎么一回事!但谁信他呢,他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要炸裂了。
要搁平日,敬原把家里东西砸个稀巴烂都没人管,这时气得神志不清了,却还要顾虑到这本来是卫澄的房间,摔到床上,满眼都是泪水,但他没哭。
敬原像被人点了穴似的侧躺着。
卫澄蹲到他这一边,清秀的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那个……你别把陈原的话放在心上。萧素他,就是原本要进团的人,他是正好生了病,家里人又闹得天翻地覆才毁约——我们一直提心吊胆着无法按时出道,你来……大家都是当救星降临的。等,等过几天,也许就好了。”
他手足无措,想起的片段,竟然是方才,少年在等他们端着蛋糕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他坐在行李箱上,大马金刀的姿势,反戴着棒球帽,穿优衣库几十块一件的T恤和短裤,抬头那刻瞳孔黑亮,好看得不行。有点紧张,更多的是希冀和兴奋。
敬原闭了闭眼睛,压抑着情绪,低声说:“你走。”
他听到一点响动,接着就像吸入海绵中的水,四周鸦雀无声了。不知过掉多久,门打开,卫澄的步子渐近又远,门悄悄合上。敬原睁眸,看到床头柜上放着切好的一大块蛋糕,上边的裱花有一个形状笨拙,其余的一个比一个精致。
敬原味如嚼蜡地吃了一口,一颗泪珠终于啪嗒,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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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团里处了个把礼拜,期间敬原往小叔那去了一通电话,确认家里在这个过程没有帮过忙,是韶华高层自作主张。接着母亲呼他手机,大骂公司利欲熏心,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家是回不去了,至少在这个团的事尘埃落定前,无论大红大紫还是糊穿地心,都关系着他的决心,他的努力。
敬原的实力在开课后显山露水,的确项项优秀,不掺水分。他们活动范围有限,电话打得毫无隐私权,几个队友听了个七八,除掉陈原仍在意难平,白炤和杨林郁都有心和他破冰。
卫澄更是牛皮糖一样粘着,敬原态度再冷也不见分毫退却的。
只是如今过不去这道坎的,是敬原自己。
多年以来,因为家庭的关系,敬原一直游走在娱乐圈边缘,尽管年纪很小,心高气傲,对人情冷暖却也看在眼中,只是他轻狂年少,有骄傲的资本,更不屑于虚与委蛇。
现在自身独立,又有前车之鉴,他一时半会很难重新相信这些队友。
是真心吗?又值得他交付真心吗?
男团一旦成立,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聚是一团火,散似满天星,但人际关系本就何其复杂,更何况每分每秒,都关乎着切身的利益。
这样想着,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敬原便对卫澄愈发不爽……或者说,越来越在意了。
人也没惹他,敬原就是觉得卫澄傻乎乎,三分的好就足以令他掏心窝子相待——
敬原从没见过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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