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不走?”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低低沉沉,沾着情yu之色。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手掐紧书包带子。秘密即将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我像个罪犯承受着邢台下看客的徒手扔鸡蛋。
“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地盘?”树林中的鸟禽唧唧喳喳,像是为他的审判助兴似的。
“随你。”声音却透着一股狡黠的笑意。
我紧绷的肌肉一松,以为他们要离开,却听到了呜呜咂嘴的声音。
“有,有人……”女生气喘吁吁。
“怕什么?怎么,你不愿意?”男生似乎并不介意有人观赏。
“不,不是。”
我如坐针毡,树上的枝叶织成一张坚不可摧的网将我死死困住。
窸窸窣窣,身后衣服剥落的声音。
呜呜啧啧,嘴唇贴在皮肤上的声音。
嗯嗯啊啊,身体交合的shen yin声。
yin声lang语,dang妇jian夫行着苟且之事。臊气弥漫,钻入鼻翼,我禁不住一阵反胃。
许久之后,林子里再次响起了离去的跫音,我欣慰不已。等到身后没了动静,我转过身来,却赫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男生正直直地盯着我。斑驳的光影照在他身上,他的五官清晰可见。我猜我的样子在他眼里也如此。我认得他,陶然,外校转来的,现在是致远班的吊车尾,市一中有名的风流公子;我不知道他认不认得我,他倒是经常来我们班串门儿,混得跟我们毓秀班的似的,我和他倒没什么交集。
“杜谨言,他们打你了?”面面相觑后他忽然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多惊讶似的;又或许是想用这惊讶来掩盖方才yu火焚身不顾其他的尴尬。
忽然想起这个冒失鬼扫了箫以寒的兴,让我不得尽兴。蓦然懊恼,也不再假装客气:“陶然你闭嘴,关你什么事儿?”
“杜谨言你认识我啊?”他的眸子熠熠生辉,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物。
“废话!”天天跑我们班约女生,想不认识都难。
“他们为什么打你?”不知不觉,他已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脸,抬起手。
我后退一步,躲开。脚踝上的伤口撕裂了,有些痒,但更多的是疼。我能感受到血液有生命似地汩汩而下,钻入地面。
“你脚受伤了?”他向前一步,盯着我染了血的裤腿。
“不关你事。”我转身准备离去,想了想,还是说,“这里从来不是你的地方。还有,今天我们没有在这里见过彼此,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我踱步走进屋子,抻抻嘴角,扬声道:“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没有回音。我又喊了声。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跑出门,碰到隔壁李大爷。
对方一看到我就焦急地说:“你个伢子怎么才放学?”
“大爷怎么了?我爷爷奶奶呢?”
“你爷爷发了脑血栓,送医院了。我刚从那儿来正找你呢。你怎么才回来?”
我道了谢匆忙跑去目的地。
爷爷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奶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抹眼泪。人到了晚年还是没能摆脱命运的胡搅蛮缠,我心里一阵刺痛。
“奶奶?”我走到鬓发斑白的老人身边,轻声问道,“爷爷怎么样了?”
她只是呜呜地哭着,无助地看着我:“言言,家里没钱了。”
我心里闷痛,吸口气,安慰道:“奶奶,我去问妈妈要。别担心了,钱会有的。奶奶您累不累,回家歇歇?我来照顾爷爷吧。”
我站在楼梯间,盯着那个女人的手机号码,用力将绿键一按。心里怦怦怦地乱跳,手机嘟嘟嘟响了十几声,才被接起。
“喂,妈妈,最近还好么?”我强忍住恶心。
“小,小言?”听筒里的声音很大,可惜耳朵不能吐。
“妈妈,我生病了。现在在医院里,没有钱,医生不给治。”
“小言你生什么病了?难受不难受?妈妈这就给你打钱。”
挂断电话后我连忙跑到厕所,止不住地大吐特吐。看着镜子里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我双手覆上了脖子,用力掐去。我看着那张脸一点点变红,脸上的水滴落下来,像整张脸放在沸水里煮着,就要熔化了。终于,窒息感让我缓解了恶心。
我漱漱口,又将脸上的汗洗去。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冲上神经,脑袋里像抽筋了似地疼。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与粗心鬼的相加。。修文。。。
☆、第 2 章
教室里叽叽喳喳又涌过来一群小鸡觅食般的同学,深以打搅他人为荣。我头有些晕,却只能扯动嘴角,扬起一个得体的笑。有时在想,我明明没有表演型障碍,为什么得时时把自己当作演员?还是日复一日的习惯,让我已经忘记如何去拒绝别人?
“杜谨言!”我闻声抬起头,却发现嘴角怎么也扯不动。
陶然来了,旁边女生立马给他让了位。
“帅哥美女们,你们的学委身上伤还没好,你们让他休息休息呗。”他以吊儿郎当的口吻一本正经地看向身边跑来问问题的同学。
“学委你受伤了?”
“去医院了么?要不要紧?”
我尴尬地回谢了众人的问候,见他们散去后陶然还站在我身边,不解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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