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抬起头,一缕碎发挡在了脸侧。
她冲我娇俏地眨了下眼睛,小声靠在我耳边说:“邓陵,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吹了吹垂到下巴的头发。
我抬起手,帮她把碎发夹到耳后。
她说:“谢谢。”
“不客气。”
我们转了个圈,我不知怎的,好像有某种预感促使我往上看,就看到了站在二楼的傅余野和林蠡。
我看不清傅余野的表情,而林蠡靠在栏上,冲我幸灾乐祸地招手。
我只觉得浑身温度如降冰点。
大概是我的肢体太僵硬了。虞助问我:“怎么了?”
“没事。”
我苦笑着陪她跳完了一支舞。
虞助从侍者手里拿来两杯果汁。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我接过果汁,喝了口,不知是什么滋味。
往窗台边走去。
也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躁,我喝了好几杯甜中带涩的果汁。
等我从窗帘后出来时,心情好多了,甜食会促进多巴胺分泌是真的有效。
我有些乏乏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一边摸出手机想跟虞助说自己先回酒店了。
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狭小的拐弯处刚好是个死角,对面的红色墙壁上挂着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油画。
看久了让人头晕。
我干脆顺着墙壁坐下来。给虞助发信息。
但是她没回我,估计手机放在包里。我在角落里坐了会,然后站起来往前走,巨大曲折的过道设计地如同迷宫,来往偶尔有举着托盘的侍者穿梭。
我拉住一个问出口在哪里。
大概是后门的出口,门窄,而偏僻,一出门便是疏影横斜的景色,围墙高而月色凉。
夜里风大,只穿了件西装外套,有点受不住这寒风。
我们来时便只开了一辆车,我肯定是不能开走的,不如去外面打车回去。
我拢着衣服往外走,突然听到了粗壮的树干背后传来隐秘的声音。
我没敢多看,只是匆匆加快步伐,往光亮的地方走去。
绕了一圈,却正好走到了大门口。
一盏盏吊灯照得廊下形成一块块椭圆形的光斑。
回到酒店,换了身衣服,又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坨红的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喝的不是果汁而是果酒。
大概是酒精让人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也没能够睡着。
倒是头痛得很。
关了灯,拉开的窗帘透进来的石灰色的光,映亮了半间房。
手机突然震了下,我看到虞助发过来的消息:“邓陵,你开一下门。”
然后我就听到门被敲了两声。
我爬起来走去开门,门打开,看到了站在一边一脸紧张的虞助,以及,神色平静的傅余野。
我的脑子里转过了虞助被傅余野挟持给我发短信骗我出来的场景,又换成了两个人打着算盘把我骗得团团转。
我分不清到底是哪种,干脆不去想了。
等虞助回了房间,我挡在门口,问:“有什么事?”
我大概是忘记了什么。所以问得格外理直气壮。
傅余野披着一件毛绒领的大衣,下巴蹭着毛茸茸的狐狸毛,神色冰冷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我心里一动,竟然很想去摸摸他的下巴。但是我的理智一下子把这点冲动给打死了。
“老师喝酒了?”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有些迷离的眼神。
我一点都不怕他,竟然抽了下嘴角,狠狠地说道:
“关你屁事。”
酒壮人胆。
我说完就飞快地要关门,可惜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
傅余野不但没被我关到门外,反而把我推进了房间,顺便自己也进来了,一脚和上门,把我困在墙壁上。
我想到了被做成标本的蝴蝶。
我此刻就是。
房间的空调打得很高,何况我们站的地方刚好是出风口。
风吹着那一圈围脖都柔软地晃动着。
傅余野一手把大衣解下,扔到了后面的椅子上。他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得令人害怕。
第33章
我迟钝地看着他略带凉意的手碰到我的脸,不由自主地抖了下,然后拍掉他的手。
“我要睡了。”
我自顾自地爬上床,盖上被子。
脑袋陷在软软的枕头里,思绪开始迷糊。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我感觉到窗帘被拉上了,然后落地灯打开。
我睁开眼,看见傅余野坐在我床边,垂眸看着我,不得不说,灯光打在他脸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夕阳,他的睫毛投下羽毛般柔和的侧影,嘴角勾起,隐没在黑暗里。
也许是我看错了。
他发现我又睁开了眼。
于是说:“睡吧。”
连声音都那么温柔。
我心里想的是,他怎么还不走。
可是我懒得张嘴了。只能闭上眼,随他去了。
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我忽然想到,傅余野应该是来找我‘算账’的。
第二天我醒来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了。不知道傅余野是什么时候走的。时间尚早,我去了楼下吃早饭。
吃到一半,就有人在对面坐下来了。
只见虞助端着盘子,忐忑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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