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海江避开了黑道这个问题。“要是别的侦探也无所谓,但若是百分百破案率的卫十命就不得不在意了,毕竟就是方律师你不也在其之下吗?”
显然何海江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的黑道生涯,脾气又怎么可能真的和善,立刻就不动声色的噎了回去。
不过方娅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换一下,何海江不禁有些无趣。“方律师,今天的案件分析还继续吗?”
方娅语气平淡。“当然,后天就开庭了,难不成要等到明天分析吗?谁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事。”
何家夫妻自然不想拖到明天,毕竟如果分析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问题,还要留一定的时间来进行补救的,明天显然不太来得及。
三人也不打算换房间,打算边谈边看着卫十命,三人的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了卫十命身上,从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另一扇窗外,一只松鼠正老老实实的举着监控器,监听着屋内的谈话,虞七也爬进了三角巾中,听着屋内的动静。
于是,一场关于何清凉名誉权和隐私权的案子就这么在几个人的耳边徐徐展开。
方娅将自己准备的文件夹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在窗边一个圆形小桌边坐定。“开始吧,从头到尾,你们所能想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如果你们想赢,就不要有任何遗漏,也不要有任何隐瞒。”
何海江的声音紧随着从屋里传来。“上一场官司,那些原告不是赢了吗?赢官司也没那么难,证明我儿子的名誉权和隐私权受到侵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我们只要不像那些人一样别被抓到把柄就好了,另外,还要制止他们继续调查蒙椰的事。”
方娅拿着手中的笔,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何海江。“上一场官司赢了吗?赢了什么?钱?名誉?哪怕是一口气?那些原告在开庭之前难道没想过这些吗?卫十命不是傻子,尤其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对蒙椰的调查进行到了什么地步。”
“他们调查到什么地步关我们什么事。”何母在旁边插嘴,似乎想要表现的不那么在意。
“何夫人,卫十命不傻,同样我也不傻,关注案件的群众也不傻,我们只能从蒙椰自杀事实成立来着手,那么现在,能给我讲一讲事情的具体经过吗?”方娅不管脸色千变万化的何母,再次补充道。“不要说谎!”
何母闭嘴了,说来奇怪,方娅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情绪,但是气势却稳稳的压住了两人,这让两人都很不舒服。何海江比何母好的多,脸上没有情绪的遗漏,神色淡淡,带着一贯的居高临下。“方律师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说谎?难道我们一直以来说的都是谎话吗?蒙椰的死跟我儿子没有关系,谁知道卫十命是什么意思?还是说方律师怕了?”
方娅轻笑了一声,这可以算得上她进屋以来第一个比较明显的表情了。“好,那么就请陈述一下事情经过吧。”
何海江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响起。“9月8号,我们突然接到了警方的通知,你无法想象我们当时接到电话的心情,尤其是当我们看到清凉尸体的时候,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塌掉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案子,警方却一直在拖延,没有任何进展,最后甚至说什么我儿子成了嫌疑人,实在太可笑了!人死为大,说这些的人也不怕下了拔舌地狱!我儿子虽然死了,但是老子还活着,我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不能让我儿子成了冤死鬼!”
方娅听完,抬手鼓掌,机械的掌声加上面无表情的动作让何海江没有获得任何愉悦感,然而不待何海江继续说话,方娅就开口了。“重要的线索一句没谈,所说的话也句句属实,没有毛病,情真意切,很是感人。但是,你儿子的老子确实活着,那段锦瑟呢?难道就死了吗?”
何海江脸上肌肉不明显的抽动了一下。
方娅视而不见,冷静的声音依旧。“想要验证真相很难,但是想要摧毁一个谎言却轻而易举,因为只要有一个突破点,完美的谎言便如同崩塌的多米诺骨牌,环环相扣,瞬间土崩瓦解。只要存在一个变数,一切……就悬于一线。最简单的,你如何解释卫十命查到的那些支付记录,何清凉为什么花费巨额钱财,通过多种方式促成蒙椰的自杀?”
何海江沉默了,看着方娅冷静的双眸,一时间却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答,那些支付记录实实在在存在,无法否认,就算他以自己儿子年幼叛逆就是钱多为由,也无法否定买凶的行为,正无头绪之际,方娅冰冷的声音响起。
“卫十命找到的支付记录全部是手机支付,那么问题来了,谁?有可能拿走何清凉的手机,并且知道他的支付密码呢?这个人和他很亲密,却与二位有矛盾,最好……还……死无对证……”
何海江连同何母的眼睛都为之一亮,何母更是脱口而出。“张白!”
方娅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没错,谎言虽然不容易完美,却容易终结,我们为什么不选择简单一点的途径呢?不用怀疑,卫十命必然会查到很多信息,你们不是说卫十命的能力在我之上吗?那么,我能查到的信息,我能推理出来的,他必然也能推断而出。”
“方律师的意思是卫十命已经掌握了很多资料了?”何母其实并不怀疑方娅的说法,尤其是卫十命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开车到了他们别墅外。“所以我们要祸水东引,用张白来了解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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