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濋困难地动了动眼珠,他感觉喉底被火灼烧过一般,火辣辣地疼。他勉强动了动手指,然后缓缓睁开眼睛。他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有无数的光晕在他眼前晃,他想揉眼睛,但发现做不到。
楚濋很慢很慢地转过脸,发现童舟双手枕着脸,就占着一块小小的地方趴着睡。楚濋想叫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好眨眨干涩的眼睛。
童舟做了个梦,梦里楚濋浑身是血,他看上去很疼,可是自己不在他身边,于是,楚濋,最后躺在一片血泊中,断了气。
“.........”童舟一下子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睛,动静之大,椅子都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童舟满脸的惊慌失措,以至于他看到楚濋的脸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可抑制地抖了下,然后伸手试探性地去摸楚濋的脸,楚濋把脸埋在他掌心轻轻地蹭,就像小橘一样。
“童童.....”童舟像在抱一个易碎品,万分小心又惴惴不安,他把脸埋在楚濋的肩颈,拼了命地去吸他身上的味道。楚濋回抱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摸着童舟的背。
“我以为你死了。”
童舟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听上去淡漠。楚濋把他拉开,楚濋的唇色依然苍白,他尽量使自己笑起来,然后安抚道:“没事,我没事了.......”
“我真的以为你死了。”童舟又重复了一遍,他双目放空盯着楚濋,说话机械无情。
“傻童童......”
“你要真死了,我就把那个人给捅死,捅成一摊烂肉,死无全尸。”楚濋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他觉得小朋友受了惊,吓坏了,都开始说胡话了。于是他就把小朋友轻轻圈到胸口,抵着他的发顶柔柔地说:“别瞎说,你吓唬我呢?我心脏不好。”
童舟的眼皮一颤,他抬起头,揪着楚濋的衣领,放到嘴里咬。
“我从来不撒谎,你知道的。”
童舟的眼睛依旧无辜又透彻,他有一双鹿眼。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格外治愈格外甜。加之童舟的声音也有点奶,就更甜了。他就像颗奶糖,是草莓味的。外表是甜的,咬下去更甜。
可是楚濋突然发觉——可能他错了。童舟可能是块夹心糖,表面可迷惑,你却不知道咬下去会是什么味道,有可能是甜甜的草莓夹心,也有可能是掺了砒霜的黄莲。
不过楚濋是什么人,越有可能千刀万剐,他便越要上。
“你会撒谎的呀,比如———”
“楚老师,我,我喜欢你的,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非常喜欢您做我的老师...” 楚濋突然捏了捏嗓子模仿童舟说话的腔调,羞涩地低头,然后偷偷打量童舟。
童舟抬手就打他,楚濋躲,边笑还不知死活地说:“笨死了,从小就不会撒谎。”
“你胡说八道!”童舟脸红得一塌糊涂了,楚濋笑得都开始咳嗽了,他搂紧童舟亲他一口说:“小爱人。”
“.........你说什么呢?”童舟推开楚濋的脸,楚濋摸他的脸说:“唉,楚老师比你大11岁,这要在我家,你都得喊我叔叔了。可不是小爱人嘛。”
童舟胸口一窒,继而鼻头一酸,他眨了眨眼,手摸到楚濋受伤的地方,想碰又不敢碰。
“还疼吗?”
楚濋摇摇头,抱紧童舟轻轻地晃。
“我不想和你分开。”童舟轻轻地说,声音开始抖。楚濋拉住他的手不断摩挲。
“那就别和我分开。”
第二十七章
好好的旅游折腾出这些破事,谁都没了心情。不过楚濋倒是和童舟更亲昵了,白天在病床旁给楚濋读书,中午借民宿的厨房给他熬汤做饭,晚上和他挤在小床上一起睡。
楚濋背后的伤不算严重,没有伤及器官,还算浅层。他的心肌炎倒是有些严重,本就没有彻底好透,加之审问室空气浑浊,不通风,他一时难受。
医生建议他不要再长途奔波了,过度劳累的话情况会更糟糕。楚濋本就放着暑假,倒是无所谓的。可是童舟就只请了三天的假和他们出来旅游,周一就得回上海了。楚濋劝他和顾清影他们一起回去,说自己再在医院躺两天,等好些自己买票回去。
童舟听了就不乐意了,一个人低垂着头坐得老远。楚濋无奈地笑,他轻轻地拍了拍被子虚弱地说:“童童,过来。”
童舟不动,楚濋就假意咳嗽起来,他一咳,人都往前冲,弓成了虾米。童舟像被烫到似地,一下子跳起来冲到他面前,他坐在床沿上,手忙脚乱地去倒水,然后递给楚濋,一只手赶紧去顺他的背,楚濋就着童舟的手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他就强势地把童舟揽进怀里。
楚濋嗅着童舟身上干净的味道,他张嘴轻轻地咬一口童舟的侧颈,然后用鼻音撒娇道:“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童舟一缩身子,楚濋又用舌尖去舔他的侧颈。
“我回上海就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等挂了我给你烧个纸,算尽点尊师重道的心。”童舟生着气,就去推楚濋,手下力道却有所估计,不敢太重。
楚濋听了嗤嗤地笑,肩膀都跟着抖。他抵着童舟的额头,同他十指交缠。
“那行吧,楚老师不是迂腐的人,等到了那天允许你再娶,但是能不能在清明那一天偷偷想我?”
“你有病啊?!有这么咒自己的吗?!我呸!”童舟气极了,他伸手就打楚濋,这会不再顾忌,有多大力打多大力,打得他自己手心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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