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濋!”童舟慌了,他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慌张地要去拉楚濋,但楚濋根本不理他,拉开门就往外走,童舟一紧张,人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他脚刚沾地,就扭了一下。他嘶了声,回应他的却是被狠狠甩上的门。
小橘也被吓得回过头来,童舟的眼皮开始抖,他咬了咬牙想站起来,结果脚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他忍不住呻吟,把床单给捏紧在手里。
楚濋出了门,一摸口袋没带车钥匙,脏话顿时就飙出来了。他摸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着,也不知是太久没抽烟还是别的,第一口竟然呛着了,他躬着背咳了几声,喉底火辣辣地,气得他心脏疼。
手机响了,楚濋叼着烟拿出来一看,是蒋慕云。大概是说想找他喝酒吃饭,楚濋被烟熏得眼睛都红。他连回都懒得回,就坐在马路边抽烟。
一根抽完了又接着一根抽,到第三根的时候,童舟的电话来了。楚濋把手机攥在手里,看着他震动,童舟似乎很倔,始终不肯挂断。楚濋就按下了接听。
“你在哪里?”童舟的声音听上去可怜兮兮又小心翼翼,楚濋都快气笑了,这小朋友狠起来刀子都敢捅,发起嗲来又软得他狠不下心。
“在马路边。”楚濋又抽了口烟,他的手肘撑在大腿上,来往车辆匆匆,卷起的风擦过他扎起来的小啾啾。
“你回来。”童舟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抽泣,楚濋双目低垂,用半截烟在柏油马路上画圈圈。
“你哭了?”
“谁他妈哭了?!”
童舟的声音一下子凶起来,楚濋没忍住笑了,童舟忽然不讲话了。过了很久楚濋都要把烟头捻灭进地心了,楚濋轻声说:“我回来了。”
“楚濋。”
“嗯?”
“对不起。”
楚濋捻烟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垂着头,眼睫毛在眼下形成阴影。他没说话,童舟明显紧张,又喊了他一声。楚濋扔了烟蒂,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说:“我回来了。”
楚濋挂了电话,手插在口袋里慢吞吞地走,鞋子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磨蹭。他经过一个便利店,推门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盒纸房子牛奶。
“叮咚。”门铃响了,小橘喵一声,童舟忍着脚痛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小橘就冲向楚濋脚边。楚濋蹲下把它捞起来,童舟盯着楚濋,手指很用力地扒着门沿。他的手指一根根垂下来,他侧身,让楚濋进来。
楚濋经过他身边带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童舟的左脚肿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进屋,每落一次地,脚踝就钻心地疼。他咬着下唇,勉强让自己走到沙发边。
楚濋在顺小橘的毛,他侧头瞥见童舟别扭的动作问道:“脚怎么了?”
童舟疼得不行,他撑着沙发坐下,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楚濋不由分说地蹲下来,抓住他的脚踝搁到腿上。
“疼疼.....”童舟疼得直抽气,他仰着脖子,结果泪水冒得很凶。楚濋替童舟撩起裤脚,他低头一看,童舟的脚踝已经肿得和馒头一样。皮肤红了一大片。
楚濋皱了皱眉,然后起身去冰箱里找冰袋,他用手背贴了贴觉得有点太冰,又折回浴室找了块干毛巾把冰袋包了圈。
“别动啊。”楚濋蹲在童舟面前,为他消肿。童舟反射性地一缩,被楚濋抓住了腿。
“乖,忍一忍就好了。”楚濋像在哄孩子,这口吻不禁让童舟想起,刚开始和楚濋在一起的第一年。
那时候他才十七岁,大多数时候,童舟觉得楚濋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没长大的小孩。他同自己讲话,总是柔柔软软,喜欢摸他的头,喜欢在他的作文本上写大段的评语。
会拉他的手,却很少亲他,也很少拥抱。那种飘渺不定若即若离的暧昧要了童舟的命。他倾全了所有,把楚濋当成飞蛾扑火的尽头。但楚濋,回应地很平淡,甚至是敷衍。
童舟始终觉得楚濋没有爱过自己。自己只是恰好有幸做他的副车。这种感觉一直蔓延到一年前分手的那天。楚濋固然是温柔的,但他的温柔是着了墨的,是参杂了杂质的。他的温柔是多次情情爱爱上总结得来的,他能够给童舟,就能给别人。
童舟想通这个道理的时候,结果无疑是自杀式的。他接受不了,差点杀死自己。
“好点吗?”楚濋突然出声,童舟一激灵,他勉强摇了摇头,眼神又开始放空。
他哪里是底气十足,他只是色厉内荏罢了。
楚濋把冰袋放到茶几上,又去翻药箱里的红花油,他倒一些在手心,搓热了在抹在童舟扭伤的位置。
童舟看着这样的楚濋,视线逐渐模糊。
“叫你乱跑,扭伤了吧。”给童舟上完药,楚濋坐到他旁边,一揽他的肩把他抱在胸口。童舟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是你跑,我又没跑。”
楚濋揉了揉童舟的脸,啄了一口他的嘴唇说:“是你让我走的。”
“我哪有?!”童舟像被踩了尾巴的小橘,一下子抬气头来。
楚濋看着童舟的眼睛,发现他眼底通红,眼皮肿成了金鱼眼,心像被人狠狠地拧了一遍。
“我爱你,童童。”童舟的眼睛不可抑制地抖了抖,楚濋的吻细碎地落到他的眼睛上,他双手捧着童舟的脸,手指不断地摩挲。
“我爱你。”童舟把眼睛闭了起来,楚濋的吻却没有再落下,他把童舟的脸按在他的肩窝,他贴着童舟的脸轻轻地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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