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彬!”沈清急急忙忙要去堵叶予彬的嘴,不许他再说下去,叶予彬却突然直接爆发了,他毫不害怕,直视他父亲的眼睛,一步步往前紧逼。
叶鉴气得浑身发抖,他直接捞了沙发边靠着的拐棍就往叶予彬腰上抡,叶予彬颤了颤眼睛没躲开。
“你给我跪下!跪下!”叶鉴又发狠去敲叶予彬的腿,叶予彬挨了这下,腿马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原来清影那天是这样的感受,叶予彬心里作疼,脸色逐渐发白。
叶予彬跪下了。他的背挺得笔直,他妈在旁边哭喊说傻孩子,你怎么不会服软啊。叶予彬的身体随着每一下抡打而跌冲,他感觉到骨头炸开的声音,胸腔的疼痛蔓延至全身,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叮咚。”门铃响了,沈清不理,可门铃没有停止的意思,沈清只好跑去开门,楚濋在门口就听到了争吵声,他甚至来不及和沈清好好打声招呼,就径直闯了进去。
“......叶老师!”楚濋眼疾手快揽过叶予彬的肩,护住他半个身体带着他往旁边一躲,下一秒,拐棍就重重地砸在了红木地板上。
楚濋心有余悸,要是挨了这下,人真是要残了。这也真是亲爸,下得了手。
叶鉴看清来人后一怔,他诧异地说:“楚濋?!”
楚濋把叶予彬拉了起来,搭着他的手腕朝叶鉴点了点头说:“是我,叶老师,我想和您聊聊。”
第四十二章
叶鉴还在气头上,他攥着拐棍在地上划出恼人的声响,他仍然怒火朝天,对着楚濋也摆不出好脸色。
“我们家现在有事,你下次再来吧!”叶鉴开始赶客,楚濋拉住叶予彬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后带,他往前走一步,和叶鉴只保持半只手臂的距离。
“就是和您聊聊您家的事。”叶鉴怒瞪着眼去看楚濋,楚濋露出一抹笑,但又很快收敛。他松开叶予彬的手,背着身说:“伯母,带予彬上点药吧,我怕他膝盖受伤了。”
沈清听了更加忧心,赶紧扶着叶予彬去到客厅,叶予彬看了一眼楚濋,楚濋心有灵犀也回过头,朝他眨眨眼睛。
“楚濋,我不管你和我儿子关系有多铁,我们家现在出了丑事,你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叶鉴丝毫没给楚濋留面子,他冷哼一声,拉了拉裤子在沙发上坐下。
楚濋毫不在意,他单手插袋,拉了把椅子在叶鉴的对面坐下。下意识就想跷二郎腿,结果腿抬了一半意识到这显得他不认真,于是把腿放下了,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把手搭在腿上。
“叶老师您误会我了,我来只是想和您聊聊天而已。上次在这儿见了您,一聊意犹未尽,所以今天才过来的。诺,我还带了副字画给您。”
楚濋还真从一旁拎起一个袋子,他双手拿出一个相框递给叶鉴,叶鉴犹豫着伸手接过了,那是一副用了高档红木框装裱的字画,上面画着枝头半截,枝头上立着两只喜鹊,在目送另一只往天上飞的小喜鹊。字画的右下角是用毛笔写得楷书——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楚濋昨天下午临时画得,因为时间关系,勾线上色都不够细致。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画了三个多小时才画完,之后又开车跑去福州路找裱画的店面,一折腾连接童舟下班都没赶上。
叶鉴仔细地把画拿在手里端详,楚濋观察他的表情,他的童子功没有完全泯灭,所以回炉很快,这幅画谈不上很好,但也绝不至于很差。
楚濋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果然叶鉴的脸色稍许缓和了些,他摸着镜面不咸不淡地说:“画得不错,字也还是写得很好。”
楚濋心里松了口气,但表面上云淡风轻。叶鉴的目光再次落到那行书法上,他眼底松动,划过难以言喻的心思,却没有接口。
“谢谢叶老师,都是叶老师教的好。”楚濋说起溢美之词从不需要打腹稿,他又聊起前几天去深圳看姑姑的事,叶鉴果然眉毛一扬说:“你姑姑还是一个人吗?”
楚濋笑意加深,他盯着叶鉴的嘴唇说:“是啊,年轻的时候恋爱谈伤了,就不结了。”
叶鉴的手指还在镜框上摸,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落。
“那你要好好待她,你姑姑把你养大不容易的。”
楚濋的瞳仁一缩,笑容在嘴角边凝固,但他很快化解,垂了垂眼睛说:“那是一定的。”
“我小的时候,有次翻翻书架上的书看,无意中翻见一本,里面夹着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叶鉴手一抖,搁在腿上的画都差点落了地。楚濋把他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的手伸进了裤兜里,捏紧了口袋,他的手指骨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凸起。
小时候,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记得。诗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落款的名字。
“我姑姑和我说,她不想让我像她一样,一辈子问人归期未有期。”楚濋的声音叫叶鉴的目光都开始恍惚,他眼光呆滞,盯着某处似乎是要将其看穿。
“我姑姑很通透,叶老师应该也了解的吧?”楚濋的这句话无疑像一个手榴弹,朝着目标掷过去,炸开是瞬间的,伤及全身。
楚濋站了起来,他俯视叶鉴,表情没有半分怜悯。他转过身,走到门口才最后撂下一句。
“叶老师,顾清影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您心里有多偏驳,又有多少不解,也请您不要伤害他。人心换人心,对您儿子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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