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很高,下车的人很多,他被直接挤了下去,眼镜瞬间就一层霜,什么都看不见,地上还有冰,他脚下一滑,直接朝后面摔去,周围的人自动往旁边让了让就怕是一个碰瓷的,齐霁以为自己铁定摔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好人从后面扯了他一下,但是没拉住,他屁股还是着地了,不,这么柔软的地方肯定不是地面,他摸了摸,是鞋。
车来车往,好几辆公交车都朝这边开来,他费劲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全是雪,他也顾不得这么多,鲜有的如此狼狈,回头还是对好心人道了声谢谢。那人连句别客气也没回应他,齐霁摘下眼镜放在衣服上擦了擦,回了头,“刚才......”
手上的手机都掉地上了,身后站着这位不是慕思白又是谁?!
慕思白拧着眉,带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就露出一双狭长的内双。
“不上车你们俩倒是让让啊,杵道中间跟木头桩子似的,咋那么不讲究呢。”旁边上车的人抱怨着,人流把他俩冲到了人行道上。
齐霁这会儿冻得说话都嘚嗖了,“你,刚才,就在车上?”他说完嘴都嘚嗖了,就是冻的,回北京哪有这么冷,他下身牛仔裤里就是一条秋裤,上身的棉服还是单的,外人一看就是个不正常的,这身装扮在东北可不就是耍单儿呢么。
慕思白弯腰把他手机捡起来踹到兜里,拉下自己棉服的拉链把人一下子裹到怀里,跟抱一个大冰块似的,羽绒服本来就宽松,他俩又都很瘦,一个衣服竟然装下了两个人,齐霁把羽绒服的拉链从齐霁的后面拉上。
尽管两人清瘦,但是俩个大男生裹在一个衣服里身体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空隙,俩人就像不粘胶一样紧贴着,慕思白把自己的口罩挂到齐霁的耳朵上,伸手捂了捂齐霁的耳朵。
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公交站牌的后面,周围都是人,又有不少人投过来探究的,兴奋的,不以为意的,不屑的各种各样的目光。但慕思白都跟没看见一样,就站在那一动不动沉默着。
齐霁能清晰地感受到慕思白强而有力的心跳,那源源不断的暖意从慕思白身上传过来,比武侠小说里内里传送还要来的直接,他忽然就想起来又有一次问慕思白为什么武侠剧里男人给女人疗伤得脱衣服,男人给男人疗伤就不用。慕思白骂了他一句眼睛瞎,说你没看见只有男主角给女主角疗伤的时候才脱衣服的么?给女配疗伤都是穿衣服的。他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你还挺高兴啊?”慕思白冷哼了一声,这两天以来终于说了话,就算现在是骂他几句,齐霁也觉得特别亲切。
“你气性怎么那么大?”齐霁整个人都裹在慕思白的衣服里,他伸手点了点慕思白的腰,抬着头看他。
慕思白哼了一声,抬起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拉开衣服把齐霁推进了车里,“道里香格里拉。”
“妈呀,那可远啊,这会儿大桥那边堵车,我先和你说一声啊,别到时候说我给你绕路加价。”司机把车牌打了起来,油门踩地贼猛,车一下就窜了出去。
要不是慕思白抬腿拦了他一下齐霁差点撞到椅背上,他今天算是见识了东北的司机有多猛了。
“我知道,我又不是外地人。你抄近路走,我给你双倍的钱。”慕思白上车就连眼神都没分齐霁一下,他和齐霁就是前后脚下的飞机,他这会儿也没吃饭。
齐霁请假的时候慕思白确实没想到是为了他的生日,他还以为齐霁有什么突发情况了,心里挺着急的,从老梁那打听到情况才知道是回北京了,他去老梁那去的早,也是齐霁刚请完假,他生平第一次开口朝慕老三要了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就是让他给老梁递个话,他要请两天假,慕老三哭笑不得,儿子开口朝他要的竟然是两天假,以前这小子向来是逃学就逃学了,根本不会打招呼,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开心来,老梁知道前因后果,比慕校长还清楚他儿子的去向呢,厚厚的眼镜片下就是那让人猜不透的心思,乐呵呵的答应了,还给他们班里谋了一点私利。
他和齐霁买的是同一班飞机,就坐在齐霁的身后,齐霁眼镜度数确实小了,上次就该换换度数,可齐霁死活不换,就怕越换度数越大,他但凡转个身就能看到慕思白。
他又不是第一次去北京,从小到大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但是北京这两年的变化太大了,他紧紧跟在齐霁的身后,最后就住在离齐霁不远的酒店,看到他和胖子从他妈妈那出来,慕思白撇了撇嘴,就没有跟踪人的癖好,他大概也是知道了齐霁回来这趟十有八九是和他生日与有关。也就放下心来等齐霁回来,他中间给齐霁打电话就是想告诉齐霁我也在北京,你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面啊,就是也想和齐霁一起逛逛北京城。没成想齐霁竟然不接他电话,他打了几个就不打了,也是知道齐霁回来一定会联系他,到时候他就以牙还牙。
当他看到齐霁站在他家门前按门铃的时候心里也是有心看好戏的,本来以为齐霁回家就不会出来了,他等了半天就怕齐霁是真宅家里了,所以给齐霁打了一个电话,还是闭门羹,靠。
他都想在家里睡一觉了,看到齐霁慌乱地拿着手机往外跑,他也从床上一跃而下,打了个电话,终于接通了,但是他就是不想说话,看着齐霁上车他才反应过来这傻B竟然没换衣服,就这么傻了吧唧地出来了,果然是不知道东北有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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