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和油松混合林尚在规划中,还没有移栽过来,目前只是暂且在湖边划了块地让他们住下。等到所有方案敲定,就正式开始动工。
郝恬一个寒假都在忙牧场的事,每周再去先生那补课,日子过得飞快而充实。
一直到新学期来临,也没有机会兑现和钟莉的“约定”,出去玩一趟。
寒假并不长,此时郝恬重又坐在教室里,等课代表们收了作业,便悄悄和钟莉咬耳朵。
得知这个寒假钟莉也在给程朗补课,两人因此拉进了距离,钟莉还借此发现程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别看那家伙看起来在哪都吃得开,其实怂得不行,在家就跟普通宅男一样,又邋遢又懒惰,白瞎了那张脸,连我以前都被骗过了!”对此钟莉显然很不忿,还是青梅竹马呢,装得这么彻底!在她面前也一直都是清爽的初恋少年形象,原来只是伪装。
但即使是如此普通和反差的一面,钟莉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喜欢的,她想要的并不是那个所有人都喜欢都仰望的形象,只是程朗这个人而已。
“那你们……”郝恬暗示两人的关系。
“唔,我觉得他对我有些好感……”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很不好意思,钟莉的脸微红。
“真好。”
郝恬心里羡慕,想到那个大学后的约定,暗叹他和先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话说回来,你和那个……怎么样了?”
郝恬笑着摇摇头。
“不应该啊,上次故意在他面前演了那么一出,他的反应应该能证明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承认。”
“先生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钟莉蹙眉:“不,虽然为你好这点可以理解,但我总觉得不止是这样,你家先生不像是拘泥于年龄和阅历的人。”她转了转笔:“你想啊,就算你和他在一起了,他那样的人又不会亏待你,而且也一定会继续督促你学习上进。”
还有别的原因吗?从先生一直以来的反应,郝恬觉得就是这样啊。
钟莉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恬恬,你对你家先生了解多少?”
“什么?”
“不说人人都知道的那些,他是陆氏总裁那种,就,他的过去,他的性格为人之类的。”
郝恬迷茫了一会儿,忽然想到那对让他感觉很糟糕的父子,还有先生的母亲,他犹豫了一下,模糊了具体情节,把先生小时候的遭遇笼统概述后向她讲述。
“照你这么说,陆先生是在爹不疼娘不爱的情况下长大的,并且一直以来似乎也没有人能走近他。”
郝恬点点头。他发现他对先生的了解完全不够,他知道先生的部分过去,却从未对此有过深入思考。
沉吟不语了一阵,钟莉得出了结论:“你家先生非常缺爱,这点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他,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
“我寒假正好看了几本这方面的书,人在幼儿时期,对于自身的评价完全是建立在周围人的评价反馈上的,即使是成年了也难以摆脱。这点其实不止是幼儿,即使我们长大了,也依旧是在外部评价上进行斟酌画出自身的性格轮廓。陆总从小没有人关心,长期处于不重要的位置,价值感受损,他很可能觉得自己天生就不值得被爱。”
后面钟莉还说了许多,但郝恬都听不清楚了,他感到心底一阵火烧火燎。大言不惭的说想报答先生,结果却连先生真正的需求都一无所知。
先生不止一次透露出害怕他后悔的意思,为什么害怕郝恬后悔,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值得爱,所有人最终都会选择离他而去,先生一点信心都没有。
明明喜欢,却又不敢拥有,害怕一旦拥有,就连得到的可能性都失去了。
自从和钟莉谈过以后,郝恬有一阵子都没去见陆驰誉,每天都争分夺秒在学校完成作业,然后独自回牧场。
陆驰誉从王兴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郝恬一直在忙着牧场的事,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不像是遭遇了什么事的样子。
他打开微博,看了郝恬最新的动态。
“这是我的朋友小松。”配图是一只举起一只爪子问好的松鼠,底下的评论全是好萌,这只松鼠成精了吧之类的赞叹。
往下翻还有几条牧场在建设中的图片,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
为什么要避开他?
他很确信,郝恬是有意避开他。他问过学校的老师,学校近来的作业只增不减,郝恬每天课间都在奋笔疾书,让老师都注意到了,第一次月考的家长签名,他让王桂花签,周末想带他出去买衣服,他说已经买好了。
这一切都让陆驰誉很在意,非常在意。他放下签字笔,推开所有文件,一个人在落地窗前站定,沉思了许久后,拎起车钥匙毫不犹豫下楼。
抵达牧场的时候,他才想起郝恬还没放学,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便在原地等待,一直到郝恬晚自习下课到时间,还没见着人影,他又想着从学校过来起码也要半个小时,就按捺住心情继续等待。
离预想中的时间越来越近,牧场那边的公交站牌停一辆走一辆,就是没看见郝恬,陆驰誉这才开始表露出焦躁,忍不住打电话给王兴。
王兴却告诉他郝恬说今晚是同学生日,他去给人家庆祝了,会晚个一两小时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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